“也不知安师兄那处会如何想。”安笑有多偏疼安玉,整个山庄的人都知晓,这一下子安玉被刘繇拐带走了,这还不知安笑要发多大火气呢。
“安师兄的功法比较适合涵洇,上次与安师兄提过,他也乐意教导涵洇。”若悔笑着说道,“左右涵洇在我名下师父不允许,可并未拘着安师兄收徒弟。药理甚的,涵洇与安玉这么多年我也盯着背完了,所缺不过是下手的经验和判断,日后涵洇也是修习功法与医术同时进行,能得几分算几分。”
“这倒是。”曾阳笑着。“无论是安师兄还是大师兄,若这俩孩子悟性好,善于钻研,领悟多少算多少吧。”说着话又转了一下,“方瑾越安庚竹那俩孩子瞧着也不错,话不多也有定性。”
“看出来了,只是还想待他们心性再稳些,安羽也不错,可那小子太冷清。”说着几个弟子,若悔有些气结,“夜牢的司马盈雪和东方文彦还未处置,咱们得空也得去瞧瞧。这几个孩子我再琢磨一下,若是能让韩伯带着历练历练也不错,日后不管作甚,总归是有些助力。”
“韩伯如今身后也跟着一大堆少年,这两年喊的多了,也总是吹胡子瞪眼的。”曾阳想到数次看见韩伯上来时疲惫的样子就很想笑,半大小子,精力旺盛,饶是韩伯早些年管着一堆子人也不如现在这般疲累……
俩人正说着话,门口就有弟子过来,冲着二人行了礼:“庄主、曾先生,山下韩爷差了人来,这会子在静心殿等着。”
“可说何事?”
那弟子恭敬的回答,“并未说。”
“上山的是谁?”曾阳瞧着过来的弟子,“可认得?”
“回曾先生,上山的名霍良,弟子并未见过。”穿着青色弟子服的少年低着头,慢慢的回答。
只话音刚落,曾阳一个爪手就捏住了少年的脖颈,力道之大,连曾阳自己手指的骨节都发白了,更何况那个被捏着提起来的弟子。
“师……父……,曾先生……”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少年的嗓子里传出,只曾阳并未收手,反倒是力度更大了些,没多久,手里的人,脸色憋得通红,不多时就一摊泥般,从曾阳手上滑落。
若悔仅仅瞧了一眼,并不言语。曾阳朝门外唤了一声,安冷翼就带着两个弟子进来,“送去尚严所。”
安冷翼瞧着躺在地上的安华,诧异道,“师父,师伯,这是?”
“你再瞧瞧他是谁?”曾阳瞧着安冷翼,虽则面色并无改变,但实则曾阳已然有些动怒了。
安冷翼疑惑的蹲在地上,瞧着躺在地上安华,伸手在安华的脸上触了下,并无易容,只是再稍微看,才发现了些不同,安华的鬓角长些,这个人鬓角几乎没有,安华的耳朵上有一颗红痣,倒下的这人耳朵上却是黑色的。安冷翼伸出手在那人耳朵上搓了一下,那颗痣就晕开了。
“不是安华。”安冷翼疑惑的起身,“可也太像了。”
“确实像,只是眉眼还是稍微有些区别,此人的眉眼不似安华那般柔和,尤其安华是剑眉,这个,冒牌货,是立眉,总归是有些区别的。”若悔瞧着安冷翼一脸疑惑的样子,拍了拍安冷翼的肩膀,“快着人去山庄内寻安华,别出事了。”
“是。”安冷翼亲自指挥着将这个假冒的安华绑了,朝着二人行了礼,才退了出去。
“你看的倒是仔细。”曾阳瞧着若悔的模样,只不是那么轻松。
“山庄弟子,特别是这些负责来往的,还能不识得霍良?”若悔想着方才那个少年,心中忽然闪了一下,“当年抱安华回来时,就听说是双生子,怎的后来那个就没讯息了?”
“安华那几个孩子,抱回来时都不大,看着大抵都是五六个月,安华与其兄弟当时生的并不像,也就没在意,只走的时候,孤独堂的嬷嬷才说安华与另一个是双生子,当时都觉着稀罕。当年方蕤负责这些从孤独堂抱回来的孩子,因着避嫌,并未养在王屋镇,而是在不远处的大王村。孩子抱过去没多久,那间宅子曾经走过水,当时只说那个孩子殁了,我也去瞧过,确系有个那么大孩子的骸骨,也就没有追问。”曾阳说着,竟是也觉察触了不对,似乎,真的被针对了。“难不成?”
“应当是。”若悔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先去静心殿吧。待会子还要去尚严所。”
静心殿。
方才山庄弟子将自己请到静心殿时,霍良还好生奇怪,往常自己上来,去的并非是静心殿,而是尚严所,只最近几日山庄与镇子上都不太平,霍良以为山庄临时改了规制,这才随着安华到了静心殿,安华往日话颇多,总会缠着霍良询问些山下的事宜,可今日却极其沉默,霍良以为山庄对这些弟子做了训诫,这才没问,而是着急的等在静心殿。
若悔与曾阳来时,霍良正着急的搓着双手走来走去,侧门开的吱呀声让霍良眼前一亮,“庄主、曾先生。”
“怎的了?”曾阳瞧着霍良的模样,知晓定是有不得了的事,不然依着韩伯的谨慎,断不会这会子差人上来。
“咱们昨日在安河的院子发现了个暗道,这个暗道通往镇子边缘的安远家。”霍良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重心说了下子,“安远夫妇这会子被咱们绑了,分开关着,他们的儿子在镇子山嬷嬷那处。”
“可曾发现旁人?”曾阳想了下,记起两处宅子的所在,这才继续问道。
“因着安娘子昨夜早产,故而安河的宅子无人,但韩爷留了人。安远那处,咱们将人带走之后,韩爷留了人在那处守着。”霍良一五一十的将暗道的事情说了,“韩爷说两处皆不知晓是何状况,故而并未进暗道查看,差我来请示下庄主的意思,看要如何处置。”
“镇子上的人可否在排查?”若悔瞧着霍良的模样,知晓毕竟兹事体大,也就直接问了,“安远说的甚?”
霍良听了若悔先生的问话,这才像是忽然想起一般,将怀里的信笺拿出来,“镇子上今日天刚亮,韩爷就分配下了人手,对镇子上近日留宿和租房的人惊醒排查,估摸这会子应该正在进行,我是天还微微亮就往山上走,故而对实际操作并不知晓。”说着话将信笺交个曾阳先生,“这是昨夜在安远宅子里搜出来的,上面只说安远是与安河勾结,意图对山庄痛下杀手,且韩冉也参与其中,旁的并未寻到甚,韩爷只说待到天亮了再差人过去搜。”
“刘青也未曾审?”问话的是曾阳。
“都未曾审,韩爷说让我上山请示,是山上派人下去亲自审,还是由韩爷审。韩爷说,一切听从山庄安排。”霍良一口气说完,就等着若悔与曾阳的回答。
“你容我想想。”若悔第一次没有明确的答应,而是有些犹豫。
山庄虽则昨晚制住了那么多人,看着似乎应当是要近乎平静,可暗处的不安定都在,若在山下有针对曾阳下手的,那是直接击中山庄的命脉,可若是不管,依照韩伯的方式,整个镇子说不定要经历一场血洗。
“我去吧,左右不过多半日就上来了。”曾阳瞧着若悔有些犹豫的样子,知晓若悔是在思量山庄谁下去合适,“大师兄历来在这些事上下手过于狠辣,安师兄从不下山,你还得留着坐镇山庄,故而我去最合适。”曾阳与若悔之间的默契让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便知晓该如何。
“若山下埋伏了该如何?樊信山下联络的那人还未寻到,若真的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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