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路上除了一些晚归的,大部分都回了家,再晚一些,巡夜的也就要出来了。王树兴看着天色,估摸着时候,一个人捏着一本册子去了韩海的院子。
因着白日里韩海交代给王树兴的话,王树兴愣是一个人在院子中坐到日落,期间老母亲也出来关心过几嘴,可王树兴三两句就将母亲打发了,且是在琢磨法子,这会子出现在韩海屋外也是心中有了七分的把握。
开门的是韩城,今日送了秦眉回去之后,就一直有些焦躁,这会子也是早早回了院子。王树兴一敲门,韩城就将门打开,瞧见是王树兴,惊讶了片刻,还是将人请了进去,韩海早就在屋内等着,看见来人,倒是笑了笑:“你来的倒是早。”说话间做了个请的手势,王树兴在席子上坐定,看着韩海煮好了水,甚至还有一些下火气的药材,心下也是有了盘算。“说罢,有甚好法子?”
王树兴惯常会察言观色,瞧着韩海脸色不好,索性也就直截了当道,“今日在院中,听家母说起年轻时候的往事,只说如今若悔山庄的原址是一座神女庙,有神女长生不老,若拿这个噱头吸引樊梧上山,想来是可以的。”王树兴说完,满怀希冀的看向韩海。
“神女庙?”韩海心中有些疑惑,“原本那山庄拿出来售卖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关于庙宇的部分,且那山庄被卖掉也没有多少年,你与樊梧说了如此原因,他可会信?”即便过去多年,可山庄原本的模样,也并非询问不出来的。“原本的山庄在这一代都大有名头,早年知晓的人不少,除却王屋镇遭遇过屠戮,旁的镇子并无影响,你这个理由樊梧一旦差人出去询问,都包不住。”
“家母午后与我说过,这神女庙就在山庄内,平日看着是山庄,可在一处有神女殿,平日也接受香火,只不过素来上去的都是女子多些,故而大家只知晓山庄而忽略了神女庙。”王树兴想起母亲午后谈及神女庙的事,瞧着母亲脸上的神往之色,并不像是假的。说着又将一本本地的札记双手呈给韩海,“这是早些年,山下一个书生记录的神女庙的一些轶事和山庄的一些琐事。若此札记为佐证,倒也能说的动樊梧。”樊梧好色,却也不似往常王树兴接触到的那些好色之人,只好皮而不重内里,即便是如今才娶到家中的这位女娘,家中父亲原本也是个读书人,自幼教习典籍,知书达理,只不过因着匪患,家中父母亲皆以过世,族中旁亲为吃绝户,这才将这女娘嫁给樊梧,也是知书达理的好女子,并非一个空有皮囊的花架子。
韩海捏着札记在手中,并未立马翻开,而是盯着王树兴看,“你母亲可是早年从山庄下来的婢女?”
王树兴显然没有预料到韩海如此问,却还是回答道:“并未听家母提过。”
韩海倒也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看了王树兴半晌,“如今的山庄,莫说外人进不去,即便是山庄的人,怕也得好生寻个理由才能带人进去。你如此计划,咱们要如何下手?”
王树兴倒也直白,并未因这个问题而有所限制,“家母说,在距离王屋镇不远的黑水峪,确系有一座神女庙,不大,香火不旺,家母说这些年还是有人会过去的,若能将此事说大,倒也能勾的樊梧过去。”
“你是想让我带你上山庄,而非是你说的那个黑水峪吧?”韩海一眼就看穿了王树兴的想法,“好生说说,你目前想让你去若悔山庄找什么?值得你假借樊梧之事要上山?”
王树兴瞳孔一震,显然没有想到如此快韩海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但这会子也不能直接承认,只得硬着头皮道:“您真的冤枉我了,家母确系说过黑水峪的神女庙,咱们只消寻个女子假扮神女,一定能将樊梧吸引过去。”
看着面前壶里的水,韩海有些愣神,“我是老了不是瞎了聋了,黑水峪那处去年发过水,咱们的人曾去帮助寻找生还的人,走了整个峪口都没有见到你所谓的神女庙,反倒是山庄曾有过神女殿,你这么说无非都是想往神女上扯,左右最后真正有痕迹的地方就是若悔山庄,若我当真遂了你的意带你上山,怕是才会惹上更多的麻烦?”虽则年纪越来越大,可韩海确系讨厌旁人左右自己的想法,甚至是一眼就看的穿那些小九九,如今这样一个人坐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的头绪一个劲的往神女上引,想去山庄又不直说,倒是真的惹怒了韩海,甚至还觉得就是这样一个蠢货也能在镇子上混的风生水起,到底是新镇子上的人过于淳朴好骗,还是如今的王树兴并非是真正的模样,而是刻意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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