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我曾是一名傲罗,但在二十二岁生日时,我辞去了这份工作。
傲罗的风衣下是洗不净的鲜血。
弗兰克和艾丽斯,或者说隆巴顿夫妇,我的前同事。这对夫妻都有着浓密的棕色头发,我对他们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们是凤凰社的成员,曾多次在伏地魔手下逃脱,还有个年幼的孩子(今年入学了)。
伏地魔死亡的第二天,指挥部开了个小小的庆祝会,就是停下手里的工作,听部长讲几句振奋人心的废话然后接着干活。是不是很烂?但悲惨的世界里总会有天使降临,还是端着姜汁饼干的那种。
烂人回到阴暗的城堡时,艾丽斯就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把希望播洒在狭小的工作间里。我拿着饼干看向他们,艾丽斯温和地笑了笑,弗兰克背对着我,但能看的出,他的脸颊鼓了起来,在辛勤咀嚼着。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美好、和谐的模样。
灾厄发生在一个寒冷的星期三,那时天还未亮,我被人无情的从床上喊起来,稀里糊涂的向东区赶去。路上,我听到了一个坏消息:隆巴顿夫妇出事了。
兴许是上帝保佑,我们来得很及时,不,是还算及时。格里芬路17号的台阶上有一大片发黑的污渍,那是弗兰克?隆巴顿的血在黑魔法侵蚀下留下的痕迹。因为发送求救烟花,他的右臂被一整个切掉了,还有他的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几乎全部溶解,他在妻儿面前受尽折磨。
我张开嘴胸膛用力起伏着,即便如此,那恶臭的气味依然充斥在鼻腔里。在我身后,它们如噩梦般占据了那个温馨的小家。
装着全家福的相框碎裂在地上,被黑血腐蚀。
至少他们还活着。我脑海里有个声音安慰我,听上去有些柔和。但紧接着,它又严肃的朝我吼道:这是常有的事,你要习惯这一切!
“呼”我吐出一口气,仿佛这样吼声就能停止,但不幸的是,直到今天,它依然在我脑内游荡。
街道对面,有一座小型教堂(麻瓜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它的外墙被刷成白色,正庄重、圣洁的立在那,像一位高贵的妇人。我把目光从那移开,看着两个同事把隆巴顿一家送去圣芒戈医院(不用担心,艾丽斯和我那天一样,只是挨了下击退咒,小纳威被他们保护得很好),然后沉默地走进屋子,处理那三具温热的尸体。
受伤,亦或是牺牲,它们在魔法法律执行司里是常有的事。我清楚的明白这点,它们也当然不是我离开的理由。至于问题的答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曾设想过,如果有人气冲冲(好奇又或是满脸鄙夷)的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辞职,如果是贪生怕死当初又为什么加入?”,我大概会摆出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向他(或她)诉说这世上的不公,那帮纯血老爷们是如何买通官员逃脱罪责的。这样的事例我有很多,它们被我埋藏在心里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但当我真正把离职手续放在斯克兰杰的办公桌上,在他审视的目光下说明缘由时,我的回答是:“我不该在此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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