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丁云云说要过来,带我们到处转转。宿管阿姨叫我的时候我旋风一般的跑了下去,那天心情不错,风和日丽,下楼没见丁云云影子,只见一个男孩站着女生宿舍楼前的花坛边,穿着一套乞丐牛仔服,几缕黄色头发斜耷拉在眼睛上。
“杨慕白吧?”
“你是?”
“水仙……好点没有?”他讪讪的,“我听说她在你这里。”
“你活着她怎么可能好?”我突然想到了他是谁,没好气的说。
男孩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不是……”
“你想见她?”
“不是。”
“不是?那你来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处朋友的时候我送过她一条珍珠项链,嗯,我想,现在不是没谈了么,我想……”
“滚,赶紧滚,趁我还没有骂人。”我听的一阵恶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渣子。
周末我和室友们去逛街,水仙说她不去,她要留在寝室里休息,我们几个人晚上浪到很晚,校门口有个卖糖葫芦的,我说给水仙带一串回去,她需要这种酸甜的味道。圆圆的山楂果子饱满红润,外面裹着蜜色糖浆,晶莹剔透,像极了情窦初开的爱情。
学校的前门街道很长,有很多小放映室,环境干净,收费合理,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学生的。我们几个说反正明天休息,不如去看个通宵电影,几个人围在放映室的门口看宣传海报:爱情片、喜剧片、恐怖片。恐怖片是最受男生欢迎的,尤其是恋爱期间的男生,恐怖片是他们展示自己的高光时刻,小女生么,吓一吓,有助于模糊她们的认知,以为鬼怪面前你身边的那个人瞬间会化身为盖世英雄,她们还会脑补,以后每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个英雄都会打着伞紧紧的拥你入怀。
我们几个嘻嘻哈哈的讨论看哪个片子,一抬头我看到了水仙和丁云云,他俩从放映室走了出来。丁云云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的我完全不知道,或许根本不想让我知道。我急忙往阴影处闪,毛毛一把拽住我:“你瞎呀?把你那两扇玻璃窗子扶正看看,你养了条蛇!”
我们六个就那样站在放映室门口,丁云云看到我们六个,愣了一下,他停了几秒还是走了过来,想打招呼,毛毛他们把脸扭到一边:“水仙,行啊,你怎么啃起自家的白菜来了?”我心里暗骂你才是猪来。
水仙今晚出奇地平静,她走到我面前说:“杨慕白,我喜欢丁云云。”我盯着她的眼睛,我想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脑子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她扬起脸,清冷眸子像冰一样在夜色中微微泛着光,我一时分不出生病的是水仙还是我,“杨慕白,我特别想和丁云云看场电影,如果可以,我希望今晚的电影院就只有我们两个,是我约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就是特别想见他。”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把糖葫芦塞在她手里。
“杨慕白,我喜欢丁云云,从高中就喜欢,我一直希望我能参与他的感情、他的生活,哪怕一段也好。”
“水仙,你不一直都在他生活里么?”我突然感觉是不是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杨慕白,我只是想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它是病,我俩都一样。”
“水仙,慕白没有病,有病的人是你,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但分要不要脸。”毛毛拽起我就走。
“慕白,我们就是单纯的看一场电影,不要误会。”丁云云拦住我,“水仙今晚电话说她最近又开始莫名地烦躁,我担心她又病了,她现在情绪刚有好转,我们都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是不是?你知道的,也能理解是不是?”
是啊,我不想理解又能怎样?
‘病’是多好的武器啊,是可以穿透我心脏的利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寝室的,又是怎么睡下的,我只知道我的耳朵边全是室友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感觉特别特别的困,也特别累,我说我困了,毛毛拍了拍我,给我拉好了帘子:“公主,睡吧,王子还在路上呢。”
我是一个精神上有洁癖的人,所有的背叛我都能不动声色,我喜欢用微笑掩盖一切悲伤,我喜欢一个人在黑夜里独自地舔舐伤口。我断绝了与丁云云的一切,拒绝接他的电话,拒绝见面,扔掉了他送我的所有东西,甚至我搬出了原来的宿舍楼租了间房子住在了外面,为的就是不让他找到我,我决绝的样子让我自己都惊讶,我能理解那句话了:恨是未完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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