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嫦听说领唱的柳月儿走了,吃了一惊,从亭子里走出来,问:“我看排演的时候不还在么?怎么说走就走了?”

吕方苦着脸道:“却才她家里送来信说,她娘死了。她就哭嚷着要走,小的是哄了又哄,就是哄不住啊。”

刘嫦又气又焦,呵斥道:“那你就由着她走了?她是领唱,少了她,明日在圣驾前那歌舞还怎么演?!”

“小的也是把厉害跟她说了的呀。”吕方哆哆嗦嗦跪在地下:“谁想她谎称说要小解,换了衣裳,打后门偷偷跑了。”

曹时叫道:“小小一个歌姬还反了她了!马上叫邵大头带人把她抓回来!”

刘嫦听了他这言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照他脸上唾了一口,骂道:“说你是猪,你还真长了个猪脑子,那热孝在身的人,能让她到御前!”

骂完了,又焦愁得不住唉声叹气:“明天午后接迎圣驾,到哪里照顶缺的人去?”

吕方初时也不住的唉声叹气,但一眼瞥见亭子里的卫子夫,眼睛便就放出亮光,将手一指,对刘嫦道:“长主,就让她顶缺吧。”

“她能行?”刘嫦将信将疑,招手唤了卫子夫过来。

吕方端详着卫子夫,问:“你不是卫家的小女儿吧?”

卫子夫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吕方又问:“你两个姐姐在乐房的时候,你也跟着学过唱曲?有时还是顶替她们上场唱过,是不是?”

卫子夫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道:“小婢是有唱过,不过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刘嫦皱眉道:“明天在圣驾前演的曲子可是现编的,她都两三年没唱了,能行吗?”

吕方却胸有成竹:“这曲艺歌舞非比其他事情,天生的禀赋是最最重要。长主听她的声音,绵柔圆润切切婉转,这样的好嗓音,万个里头也难有一个。她又有功底,练上一夜,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能成了。”

“可小婢许久没有唱习了,长主还是另选他人吧。。”卫子夫向刘嫦深深一躬,转身便走。

“等等。”吕方上前拦住,抱拳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下去,求告道:“救场如救火,时间紧迫,着实寻不到比姑娘更合适的人了,姑娘就应了吧。”

卫子夫慌忙弯腰还礼,口中仍是推辞不迭:“非是我不肯尽心出力,实在是才薄艺浅,难当大任。”

“我说你当得便当得。”刘嫦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温言鼓励道:“吕乐师在乐坊执教三十余年了,他的眼光不会错。你只管敞放心怀,便是明日圣驾面前出了差错,我自替你担着。”

刘嫦打定主意要用她顶缺,除了因为吕方的荐举,还看中了她的外形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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