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欧子心愿得偿,便撤了右手回来,自己数十年的修为也永远地留存在了徐鹤的体内。
徐鹤猛然间醒悟,才意识到了师父的真正意图,这哪里是“测试”,分明是为了传功的。想到此,他禁不住潸然泪下。看着突然间苍老了许多的师父海欧子,自己的心竟是一阵阵隐隐作痛。
“师父,你这是何苦呢?”
“徒儿不必悲泣,我这四十多年的功力,转注于你的身上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为师一生逍遥自在,晚年遇此噩运,也是命中当有的劫数。”
“这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为师有太多时间思考,世间事为师已然看空,此生也并无遗憾了。这一身功力有或没有,便更无所谓了。”
其实,“转输内功”之事,武林中也不乏有通晓此术者,关键在于“你情我愿”,否则但凡有一方反复,此事不单干不成,还必会产生反噬效应,让双方都深受内伤。故而,“传功”一说,极少有付诸行动之时。这也正是那海欧子采用瞒骗手段,才得以成功“传功”的苦衷。
事实既成,徐鹤便不再争辩什么了,或许他懂得自己的恩师,因为他自身的经历足可令他自己也看空一切的。只不过,他心中依然有爱有恨有执念,一时半刻真做不到像师父这般坦然与淡泊。
实际上,徐鹤所修的丹道周天神功,早已达到了第七层的逍遥之境,再受恩师的“传功”后,可谓如虎添翼,瞬间突破了第八重天罡气场境界,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将自身的内在真气“外射”,让三丈之内都能切实感受到他真气的压迫。但目下,他自己却尚不自知。
徐鹤与姜红儿在师父海欧子一再催促之下,才依依不舍拜别了恩师,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只待日后再行谋划了。姜红儿的心中也可谓是五味杂陈的,短短几日的经历,这般多的人世变故,令这位本是不知忧虑的小姑娘迅速成长了起来。
二人上了柱内吊篮,徐鹤本欲就此离去,他实在没有心情再探下去了。怎奈姜红儿一再坚持,就只得硬着头皮再陪她见识一下那仅剩的六层“秘档室”了。说来,他二人也确是好奇,还真是想看一看,这杨家到底神通广大到了何种程度。
秘档室有人,但,徐鹤与姜红儿并不觉得稀奇,他们原本就预料到了。退一步说,即便没想到,有了七、八层的经历,此刻也都已“适应”了。
奇怪的事还是来了,有人归有人,那五位却都是“秀才”模样的人,各大自躲在床榻之上“高枕无忧”。也就是说,明知有人闯入此处,竟也不闻不问,任由来人自行其事。
徐鹤、姜红儿见此情景,也觉异常,但却正合心愿,更是求之不得。于是,索性也不理会那几位“书生”了,大摇大摆干起了自己的活儿,到处搜寻起来。
“在这里,真有‘青城派秘档’。”徐鹤闻声望去,见姜红儿伫立在一处书架之前,取下一本册子,已然翻开观看起来。于是,也便信步来到姜红儿身侧,共同观瞧起来。
“原来,六师姑无尘子出身于‘幽冥门’,和那‘一枝梅’竟是同门,还和那鬼郞君……”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父亲?哥哥?俗世之名姓姜?……”
姜红儿顿觉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徐鹤随手斯下那几页,用火折子将其付之一炬了。继而安慰道:“仅凭几页纸,不足以取信。或许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呢?没有依据的空话,看看就好,否则这杨家早便以此为‘发家致富’的手段了,还用得着今天这般苦心积虑。”
姜红儿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徐鹤所言不无道理,不要轻信这般蠢话。但,依旧有些恍惚,心态怎么可能回复到之前的平静呢,又怎么可能对这惊人的消息视而不见呢?
姜红儿终究是人,还是个小女人,撒起了骄来,愤怒间要拿火折子点了这“狗屁”秘档室,省得害人了。徐鹤好不容易才劝下了这位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
二人出“阙阁”时,天色已渐明。回转住处后,那杨忱却已来了许久了,不敢打扰姜红儿等休息,只在外屋等候,却见姜红儿与“青城山侠”从外而入。于是,杨忱迎了上来,寒暄道:“我只当红儿妹妹未曾醒来,却怎知如此早起,这是散步归来了吗?”
“哪个是你妹妹了?”姜红儿兀自在愤怒情绪中未得完全解脱,便把“火气”撒在了正撞在枪口上的杨忱头上了。
杨忱整个一脸懵,谁料一夜之间,姜红儿这性子竟是反差如此之大?
“青城山侠”扯了扯姜红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显然也并不再“热络”了,只淡淡点了点头,又淡淡辞行道:“打扰杨四公子了,我等打算一早便起程,尚有要事去办。”
杨忱听姜红儿突然又变了主意,如此着急离开,却也不知该不该挽留,又该怎样挽留?无奈之下,只能礼送三人而去。
那张云恒睡眼朦胧中也不知所以然,只能跟随而去。三人骑了快马昼夜兼程赶至渡口,又乘船沿长江顺流而下,竟往扬州方向行去。
当然,这途中并不寂寞,“青城山侠”徐鹤将自己的身份“亮了出来”,让张云恒甚是难为情了。“相见不相识”的尴尬,再次体现在了他的身上。但好在这小伙子“想得开”,很快就“没事了”。
徐鹤也对张云恒陪伴姜红儿寻找自己三年的事,很是感动,于是投桃报李,便点拨了张云恒修习起青城派不传之秘《丹道周天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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