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之中,方钟结完账。
“多谢华大夫,吃完这些我会再来。”
要说方钟现在的身体,差是差了点,但能吃能喝,身上虽有些伤淤,但农村人谁没个磕碰,吃饱喝足,百病自消,钱银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不买药,大家都尽量不买。
可不买不行啊。
前有涉及男人尊严的谣言未平,后蔡娘子偷袭暗算名声危机在后,该割的肉的时候还是要割,喂饱了华大夫,有专业人士为自己站台,一箭双雕也不是问题。
方钟想当然。
出门就被围了。
“没有的事,我买点健胃消食的药,你说刚才呀,笑话,我身为神都十品官岂会知法犯法,朝廷发的俸禄吃不起几片山楂怎么着,看不起呢,没有就好,对了,关于我的家事,别让我查出来是你们在编传,今日华大夫在此,我也在此,谁再嘴瓢眼瞎看不见事,本官不介意给他脑袋上开俩血灯笼点亮喽,都让开,挡着门口,多影响华大夫做生意。”
方钟寒眉冷目,迈着虎步,拎着三包养肝药材和一包山楂狐假虎威离开,幸好出门前随手抓的一把铜钱里混了块银子,不然还走不出华老这药铺了。
“方监押去买药了啊,有病是得治,早治早好。”
“健胃消食的,叔你不要乱说。”
“方小子去老华那儿了啊,药好使不?”
“您老孙子都有了还想着给他添叔呢!”
“方钟叔,你媳妇是跑了吗?”
“这谁家倒霉孩子,有没有人带啊,没人管我拐家去了!”
方钟心里苦,究竟是谁在人身攻击,忒不讲武德,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不懂啊,十步一问,八步一答,谁受得了,怪不得古人讲究个名声,没有网络连官方辟谣都做不到,以为小媳妇的事不急,现在看来真想立马就办了她。
不过,去面见师父更重要。
方钟抄小路把药材放回家,去张家巷的半路上听说孔屠夫又出摊儿了。
闺女出嫁,同喜同喜,猪肉每斤便宜三文钱。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方钟又折回去买了五斤猪肉,心想求师父看在猪肉的面子上,别指点功夫。
“清晨的方钟只能走路,早上的方钟学会跑步,上午的方钟闪转腾挪跟师父打架,估计会一招两招迈进坟墓。”
路过酒香巷子口,熟悉的女人香味飘巷而出,蔡清醇声柔气温地招他进去,五官是若雪月樱梅般明艳,方钟迈了半步,立马收回,再退一步,竟是幻觉。
“好险,在药铺里就被她牵着鼻子走,如今漫步大街才发现整条巷子都在她的阴影下。”
方钟驻足,一个念头不可制地浮出水面,是否要解决掉此女,她发现了你的生死至秘。
这个念头一生即灭。
“我已犯下一错,假如第一错名为作恶,那重生第二错就差点名为滥杀。”
滥杀是乱世才有的法则,你不杀人,人便杀你,今太平盛世,何至于此,有威胁就灭掉对方,那视帝王为威胁,岂不是造反都理所应当。
狗屁的道理。
喜欢一个人才会在意一个人过多,蔡清醇曾对死去的方钟有神女之意,每见一面都在在乎他的点点滴滴,因此才最先识破方钟。
其他人则未必。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目前暂时把“方钟”做好演好,不给未来任一时刻的蔡清醇落下有效把柄,这个思路也是人之常情。
女人心,海底针。
猜不透,莫去赌。
方钟毫不留恋地离开,这条巷子乃至这个巷口,他是不打算再来了。
另一边,巷子里。
蔡清醇对已在方钟的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事一无所觉,正收拾着羊肉,回味与新方钟的少量交集。
“方钟多半已遭遇不测,不然凭他对陈奶茶的挚爱,断然不会三番两次调戏我。”
“我也是鲁莽,倘若他是个坏的,死而复生之人又有些不为人知的鬼法神通,这时的我多半已和方钟在地下团聚。”
“好在这个方钟心机并不深沉,一切站在凡人立场说话,就是,不知他身上的忌酒之症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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