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庄一把握住大夫的手,问道:“建康,怎么样了?台城,怎么样了?”

大夫说:“我与你一样,未出南海半步,你问我这事情,我也不知道。”

正说话间,府门闹动,绣儿跑出去看了一回,说道:“老爷回府了。”

何擎岳带着何成器,前来探望,身边跟着柳杲。

柳庄下床便拜,何成器与柳杲一把扶住:“重伤初愈,切莫计较繁文缛节,见你无恙,真是太好了。”

何擎岳点了点头:“器儿,他们兄弟久别重逢,让他们好好说说话吧。绣儿,你别杵着了,收拾一间客房,烧些汤水,一会儿伺候柳二公子沐浴更衣,好好歇一歇。”

绣儿答应一声,去灶下忙活了。

锦儿也很机灵,说道:“小婢也去帮忙。”

屋子里只剩下了柳杲和柳庄。

劫后重逢,恍若隔世,叙了一回话,柳庄说:“小弟刚才做了一个梦,一名自称忠素先生的道人,与父亲前来探视,小弟问起台城之事,父亲说只要他一息尚存,绝不令蛮人侵入台城半步。眼看你来到这里,是诸侯奏凯,何将军班师回来了?”

柳杲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说道:“你大病初愈,愚兄本想瞒了你。但既然父亲有灵,托梦给你,我也只得说实话了。父亲以三万人,抵挡十倍之敌数月,蛮人始终片甲未能进入台城。奈何父亲积劳成疾,不幸病故,台城随即告破。”

柳庄也流出泪来,兄弟二人抱头大哭一场,柳庄说:“父亲灵柩何在?母亲家宅如何?”

柳杲说:“都已经托付给你三哥了,孙璟仁和额柴那已经答应保全,应该无虞。”

柳庄说:“我这三哥,我从未见过,为何成为了孙璟仁麾下?”

柳杲说:“父亲归虞之时,遭受白狄大军围杀,战乱之中,不幸走失,后来来信得知,三弟为了大姐不致受乱兵所辱,拼死护卫,被孙璟仁生擒。白狄王下令诛灭柳家子弟,孙璟仁献出三州换取了王赦诏书,因为受了活命之恩,故而在帐下为将报答。”

柳庄问道:“我们大姐下落如何?”

柳杲说:“大姐无处投奔,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嫁了孙璟仁,生下二子一女,孙璟仁珍视二子,随军带着,唯独那个女儿,留在寿阳,被白狄和红狄打破城池,连同孙璟仁其他妻妾子女一起失陷,死于汤镬。”

柳庄唏嘘良久,柳杲再三劝慰,又说了一回话,绣儿来请:“柳二公子,汤水烧好了,该休息了。”

柳杲说道:“五弟大病初愈,不要过于熬夜,好好休息,明日我要随镇南大将军入南境王府邸汇报战事,等我回来,再与五弟好好叙话。”

柳庄说:“二哥一路劳苦,好好休息,小弟就不打扰了。”

锦儿和绣儿帮柳杲沐浴更衣,铺设妥当,退出房门,柳杲便去睡了。

第二日,何擎岳带着柳杲和何成器前往南境王帐内,告知系列战事,南境王老泪纵横:“皇兄,臣弟无能,让你失陷佞人之手!”随即悲痛过度,吐出数口鲜血,伏案昏迷。

大夫们赶紧抢救,南境王悠悠转醒:“崔勃,南境之事,你官阶最高,资历最老,暂时替本王处置大小事务。何擎岳,发钧帖,晓谕诸侯,号召二路勤王,就以你为帅。你要知耻后勇,擒杀逆贼,切记。”

崔勃与何擎岳跪地道:“王爷好生养病,属下遵令。”

南境王养病去了。

崔勃与何擎岳商议:“藩国公务繁忙,擒贼之事也迫在眉睫。如今王爷病重,令我俩分治文武,当此多事之秋,我们要好好稳住藩国上下。”

何擎岳说:“藩国百万百姓,皆交给崔将军治理;末将整治兵马,重振士气,好歹与孙璟仁决一死战。”

崔勃说:“如此,最是稳妥。只是安南王那边,一直是我在那里与他对峙,我若治理政务,恐无良将可守。而何将军又要出兵勤王,分身乏术。”

何擎岳说:“此乃柳元让大人的二子,唤做柳杲。令他为将,镇守安南,必然无虞。”

崔勃说:“柳大人一代出将入相之才,虎父必无犬子,的确稳当。即刻随本将军去安南边境交割军务,本将军代摄藩国事务,暂命你为四品荡寇将军,等南境王痊愈,再行表奏,不知柳二公子意下如何?”

柳杲说:“为国御边,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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