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回营,顾不得歇息,直奔柳府。

府内被掳掠一空,死尸遍地。

赶紧跑到后院,柳夫人已经悬梁自尽。

柳鑫浑家也悬梁在柳夫人左近。

府内财物都被抢光。

亲兵护卫也被杀死。

还有蛮兵,不长眼的,跑去搜刮财物。

见来晚了,干脆剥起死人衣服,见梁头之上,悬挂的两具尸体衣着华丽,就去抢夺。

跪在地上的柳淼,拔刀而起,杀了个干干净净。

解开尸首,唯恐蛮兵再度盗尸,聚拢柴草并尸首,摸出火镰,点起一把火。

一座府邸,升起冲天烈焰,额柴那听说城内有人纵火,赶紧率人来捉拿,见了柳淼,挥了挥手,止住了兵马上前,冲着火光里拜了三拜,对柳淼说:“是我做错了,只顾着布置厮杀,未顾得上贵府宝眷。”

柳淼没有理睬他。

孙璟仁也率亲兵赶了过来,脸色铁青:“谁做的?”

柳淼没有理睬他。

额柴那眼尖,令军士抬过来几具被杀死的蛮兵尸体,令人辨认,得知是先锋营刘灼几麾下。

孙璟仁大怒,当下命罗仙儿率领一营军马,把刘灼几绑缚过来,一刀斩了,血祭柳府死难人士,亲自披上缟素,收拾骨灰,执婿礼下葬,祭奠柳府一门上下。

雕梁画栋、三公宅第、富可敌国,到头来也免不了“一子基业化飞灰”之谶。

孙璟仁安抚柳淼说:“你方丁忧,准你一个月假期,收治心情。”

柳淼没有答话,走出大帐,筑起坟庐,为父母守陵。

孙璟仁在帐内继续议事。

额柴那说:“既然已经立了德王为帝,国内一国二帝,政令混乱,还请诛杀虞帝,诈称病薨,再以扶持德王登基的名义,羁留建康,则显得名正言顺。后续徐图天下,打着德王的旗号,更是师出有名。”

孙璟仁说:“此乃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计也,本将军亦知。”于是下令大军修整三日,三日之后,接管皇宫,前往鸩杀虞帝。

柳庄在何擎岳府内,昏昏沉沉,忽见柳元让褒衣璞带,前来看觑,说道:“吾儿,辛苦你了。”

柳庄赶紧起身跪拜:“父亲,台城之围解了吗?”

柳元让说:“为父一生,重诺如山,既然许诺虞帝,只要一息尚存,绝不会让蛮人踏入台城半步,你何故忧虑?”

柳庄说:“只恨孩儿受伤沉重,不能给父亲牵马坠蹬。”

柳元让用手指了指,笑道:“我来到这里,全凭一位故人指引。”

柳庄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道人,手执拂尘,身穿袈裟,头戴儒巾,似儒似道似菩提,仙风道骨,笑道:“承蒙令尊定谥,吾名忠素先生是也。娃儿,吾欠你一世,还你一世,你要好好珍惜。”

柳庄不解,再要问时,道人倏忽变成孙璟仁模样,大喝道:“尔竟敢传诏?死休!”

一刀砍下,声如裂帛,柳庄大叫一声,霍然坐起,浑身汗透,听更鼓时,正是三更,锦儿坐在一个竹凳上,趴在床侧,日夜侍候,刚刚睡着,也被惊醒。

锦儿赶紧拿起绢布,给柳庄擦汗,喊道:“绣儿,快叫大夫来,五公子醒了!”

大夫把脉,说道:“五公子吉人天相,脉象殷实,已经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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