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来临,李勤浑身是伤的跑在静默的街上。他进了一家院子将木栓上的马绳解下,放了一个银锭在这户人家门口,骑着马迅速的朝着妙雪神医这边,御医集中的营地飞奔而来。

罗玉淑从梦中惊醒,穿上衣服冲出帐篷,刚好看到了从马背上摔下的李勤。

“玉……淑……”李勤沾满血的手,朝着罗玉淑的脸颊伸到半空,人就晕了过去。他的手如脱力一般,耷拉下去。

“快来人,快救人啊……”随着罗玉淑的哭喊声,周围帐篷的灯火渐明。

一阵慌乱后,李勤被抬进了姜鸢诊病的帐篷里。几个太医忙围了进来,罗玉淑和陈雅递了治伤的医具进去,因为人太多,就被拦在了帐外等待。

“这怎么回事啊?”陈雅愁眉不展,着急的踱来踱去,时不时朝着帐篷那边看去,只看到几个黑色的人影映在帐篷的白布上。

“玉淑,李勤怎么样了?”

罗玉淑闻声转头,已是泪眼潸然,看到李丞相正在李管家的搀扶下,踉跄的朝着自己这边急步走来。

“我也不知道,里面人太多了反而不好,我只能先在外面等着。”罗玉淑抹了抹眼泪,“不过父亲大人放心,我师父妙雪神医在里面。”

李丞相闻言,虽然松了口气,但依旧愁眉不展。

一盆被血染红的热水从帐篷里面端着出来倒了,罗玉淑迅速走过去拉住了出来的人,没等罗玉淑开口,对方就说了她想知道的话:“夫人放心,李大人已没有大碍。”

罗玉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把眼泪收敛回去。

陈雅闻言后,放心的直接回去休息。

罗玉淑和李丞相并不放心,依旧还在帐外等待。

里面的太医抹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渍走了出来,罗玉淑见状,没有多说什么话,就立刻走了进去。

李勤半个身子缠了绷带,依旧闭着眼睛,盖着被子还躺在病床上。

“师父,要不你先去休息,我来守。”

“他性命是没有大碍了,但还在发烧,所以你要照顾好了。”姜鸢点点头,习惯性的对罗玉淑交代着。

当看着罗玉淑对床榻上的人,眼中满是担心和温柔,却又觉得自己交代的话有些多余。

罗玉淑理了理盖在李勤身上的被子,耐心的回道,“师父放心,我知道的。”

“哎,我也是忘了,你们俩本来就是夫妻,根本用不上我特别交代。”姜鸢摇摇头,打趣着说道。

“那师父可见我对其他病人,有过怠慢?”罗玉淑说着,坐在了床边的木凳上。

姜鸢双手插在腰上,看着罗玉淑思索着。

“咳咳,水~水~”

帘子后一名老妪的咳嗽声响起,罗玉淑又迅速过去给老妪倒了水,扶着老妪躺下睡着,大约一刻钟后,才又走了过来。

姜鸢看着罗玉淑摇头:“没有。”

罗玉淑先是一愣,但是想起刚才自己问姜鸢的话,抿嘴一笑:“师父现在放心我自己留在这了吧?”

“嗯!”姜鸢走时,又说了一句,“你也不用担心,巳时时我和姜默就来替你,”姜鸢抚着下巴,思忖了片刻,“你到时候要是不去休息也行,只是后日义诊,你就别去了,免得休息不够出乱子。”

“放心吧,师父!我保证一定好好去后日的义诊。”

“行,那今晚就辛苦一些。”

姜鸢走到帐篷外,李丞相还未离开。

只见李丞相拿着手中的两个箭簇,正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朱袍官员行了个礼,“这就是从令郎身上拔出来的东西。”

“看来这些人,是越来越放肆了,去查他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军武的。”李丞相说完,将箭簇递到了身旁朱袍官员的手中。

“是。”朱袍官员接过箭簇便离开了。

李丞相转身,刚好看到了姜鸢。

姜鸢走上前几步,行了礼:“大人。”

李丞相回礼:“姜姑娘辛苦了,不知小儿现在?”

“小李大人还未醒,现在他夫人正照看着他呢,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进去看。”

“好。”姜鸢说完,和李丞相互相道别后,李丞相就径直走了进去。

“这几天一直没见你来,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李丞相听到了罗玉淑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此时的罗玉淑看着李勤身上沁出血渍的绷带,心中满是心疼,握着李勤的手正在自言自语。

罗玉淑说完,她感到李勤的手正微微用力握向自己的手,她又继续说道:“你别用力,现在你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醒过来再说。”

李勤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动作太小罗玉淑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感到李勤的手渐渐放松下来,就没再说话。

“玉淑。”帐篷里安静了,李丞相终于开口。

“父亲大人。”罗玉淑见李丞相走过来,赶快起身行礼。

“好了,这些虚礼就不用了。勤儿怎么样?”

“他还在发烧,我把了脉已经没有大碍了。”罗玉淑转头看向正躺着的李勤。

“你们刚成婚,就遇到这些事,也是难为你们了。”李丞相说着,走到李勤身边,将李勤额头上敷着的巾帕拿下,着了冷水又敷在李勤额头上。然后坐在了床边,叹了口气道:“索性还好。”

罗玉淑摇摇头,“父亲大人,来这里我并不是舍不得和兄……”罗玉淑停顿了一下,看着李勤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不是我舍不得和夫君分开,就算我不能来我也会在家等他。只是我本就是行医之人,有那么多人因为生病需要大夫医治的时候,我若是不来,我心里会很难受。”

“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病人,也一直住在这里,你做得也很好。他没有看错你!等回去的时候,你就去跟你母亲学一学掌家之道,把一些家里的事情接过来吧。”李丞相点点头。

“父亲……我……”罗玉淑坐在板凳上,缓缓低下头,两只手拽着自己裙上的衣角在手中绕来绕去。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我……”帐篷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罗玉淑才又缓缓开口:“我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李丞相继续问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