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鸣讲到这里,表情显得伤伤心心的,我忍不住抚摸着他的背,安抚他。

我在读初二时,我们班上出了一件事儿。孙晓鸣继续讲述。有七八个男生,他们是一个铁杆小集团,天天在一块玩。有一天放学后,他们偷了一小袋炼钢厂的钢炭,卖给了街上的一家烤烧饼的小铺,他们几个人就把这钱分了,一人也就分了两三块钱。

他们偷钢炭的时候,被一个认识他们的工人看见了,报告了保卫科。第二天上午,区公安局就派了两个民警,来学校处理这件事。这几个男生被叫到教室外的操场上,双手抱头,排着一字队形,接受着民警的训斥,旁边站着教导主任和工宣队的一个壮汉,他手上拎着一根像擀面杖一样的杂木硬棍儿,被民警训完话后,男生们一个接一个排着队,走到壮汉跟前,双手抱头弯下腰,翘着屁股,壮汉用力挥动木棍击打男孩的屁股,发出巨大的啪、啪、啪声响。我正好路过他们身边,其中一个民警认识我,他经常来我家找我爸汇报工作。他把我叫住,很关心地问了我几句话,大概意思是问我在这个学校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我?

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我的处境就变了,特别是那些男生知道我爸爸是局长后,就想方设法的巴结我,讨好我。孙晓鸣讲到这里,自己都扑哧地笑了起来。

这几个男生都是学校最坏的学生,逃学,打架斗殴,偷东西,无恶不作,但他们都很讲义气,他们去哪儿玩儿都叫上我。工厂里有一条铁轨,是专门运钢炭和铁矿石的,一火车一火车的钢炭拉来,厂里堆得到处都是,这几个男生总能找机会,偷点钢炭出去换钱。我们经常下馆子,我也学会了抽烟喝酒。因为天天跟他们鬼混,从初中到高中,我的学习成绩,就差得一塌糊涂了。班主任老师经常打电话找我爸告状,但我爸工作实在太忙,早出晚归,我经常是在夜里睡着后,被他拽出被窝,狠狠地揍一顿,老师经常把我那些一塌糊涂的考试卷寄给他看。

你还记得那根罗汉竹小棍儿吧,就是打我们俩的那根儿棍,该死的,搬家去大渡口的时候,居然也被搬去了,这几年我的屁股可被打惨了。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考警校了吧,我根本就考不上大学,考不上的。孙晓鸣沮丧的说道。就是考这所公安学校,我爸还是找了关系我才进去的,校长是我爸的朋友。

这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的天,喝了几大碗的啤酒,回到我在两路口春森路的家,这是一栋新建不久的干部楼,在四室一厅的大房子里,我住了一个小套间。我们俩挤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穿上小裤衩爬上了床继续聊天,聊着聊着就犯困了,孙晓鸣用手臂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喃喃的说道,我在大渡口,离开你的那些日子,我的魂儿都没了……说完他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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