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把能装千旦的青龙鼎用石头子填满。”老头说完话没有看一脸黑线的的白问,只是示意性很强的拿着烧火棍在手中把玩。

“这么大一口鼎填石头子干嘛?以后杀猪宰羊不用破鼎烧水了?”白问做着最后的挣扎,不知道老头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收拾自己。第一次觉得这大口鼎其实很丑,因为填满它真的需要不少石头子。

“不想学武功了?那么多问题,等你捡回来不就知道了。”

白问当然想学武功,尤其看见村里同龄很多孩子比划的有模有样的别提多羡慕了。

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儿在河里扎猛子,上游,中游,下游,哪里石头子多往哪里扎。

偶尔听见村里那些个洗衣嚼舌根的妇女:“那孩子是不是傻了天天只知道捡石头子?没见聪明过从小就捡石头子打鱼。能打死鱼?不能吧!好像打死过。一个不正经的老头把孩子养傻了?可怜的孩子、、、、、”秉承着一传十,十传百快速在村里流传各种版本关于白问捡石子的猜测。

嚼舌根的妇女不好听的话语不算什么,捡很多石头子也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运输石头子的方法。

白问原本以为可以拿竹筐扛回家,结果老头很阴险,规定石头子必须全部用麻袋套手臂上提回家,而且麻袋不能拴口子。换个说法:装石子的麻袋只能在手臂打直的情况下才能不洒落提回家。

半天功夫不到白问手臂被磨破了皮,终于在听见老头又加要求:“两手臂不但挂麻袋,还需要两只手心撰两把石子。”

最终爆发了!

跳起脚就开骂:“你个XX,你个傻XX,你个可爱,老不死的,不想让我学拳那么多借口,全村那么多小孩谁不是扎几天马步,打几天木桩就可以去活络堂学武了?到我这各种不行,变着花样整我,好歹我天天任劳任怨洗衣做饭管你吃喝拉撒,不但压榨我练武的时间还各种刁难,还各种换花样收拾我。不就学武功么?不就学拳么?小爷我不学了!以后休想压榨我帮你上山砍柴逗寡妇,休想我煮饭给你吃。不就欺负我不是你亲孙子么?全村都在传我是你捡来的,不就仗着我不是亲生的么?”白问边骂边哭,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闪过:双手轮着柴刀砍柴,手全破了。搭着凳子在灶台煮饭好不容易煮熟,肉却一块不属于自己。每次自己舔着脸问扫地老头的样子。每次察言观色看书香苑大婶心情好坏,问生僻字时候的样子。夏练三伏河中衣服裤子全湿透,一个鱼没抓到时候的样子。东练三九像傻子一样,岸边扔石子砸鱼的样子。

全是委屈。

庞三清家离圣泉溪最近的地方也得三里开外,可想而知有多不容易。

没这样欺负孩子的、、、、。

白问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补了一句:“我以后不挑战守村人,不出村,像村里‘墨熊’一样,吃完睡,睡醒吃,就做个混吃等死的混青。”

这是白问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反抗,心里恶狠狠打定主义哪怕今天被打死也不干了。

老头没有说话,任凭白问撒泼打滚,听到骂的难听处,庞三清手中的烧火棍气的都抖动了起来,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终是气血翻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白问总归是个孩子被爷爷一口鲜血吓坏了,原本站在院门打算随时转身就跑的腿,颤抖的厉害,踉跄着跑到爷爷躺椅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来:“爷爷我错了,你可别吓我,以后你喊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庞三清依旧没有说话,颤抖着双手,拉开茶盖正想喝口茶顺顺口中血沫子味,没想到刚含嘴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下的白问更加害怕了,眼前喷血的老头可是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唯一亲人,如若因为自己胡口乱言让这个年近上百的老头出了意外,自己恐怕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慌乱中连忙起身,伸手拍打老头背部,希望有所缓解。

老头单掌堵住嘴巴任然在不停咳嗽,单掌对着白起,示意他停止拍背,强撑着身体去屋里重新换茶去了。临走前开口:“你继续跪在这里。”

红景天,五味子,三七,莪术,桃枝,冬凌草、、、、一样来了点泡入茶杯中。口中喃喃自语:“”总归是老了。以前留下的后遗症,总归是越来越压不住了。是时候给小子说些重要事了。他今天第一次冲着我发火,他长大了,该独当一面,该去面对他自己的人生了。”说完,老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柴刀,看了眼伴随柴刀和白问一起交于他的竹笺,看了眼白问送来那天包裹身体的黄色绸缎。

最后会心一笑,终是下定了决心。

忘忧村虽是乡野僻静小村庄,但村长家却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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