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人高喊:“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牵着红绳对着祠堂的方向拜了三拜。

主事人又高喊:“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牵着红绳对着坐在主位的文辰父母拜了拜。

主事人再次高喊:“夫妻对拜!”

夫妻俩拉着红绳相互拜了拜。

新娘盖着薄纱的红盖头,她低头的刹那间,文辰透过薄纱看到了她难以掩饰的喜悦,这一刻仿佛她才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接着鞭炮又响噼里啪啦的响起,铜锣慢悠悠的连续敲响了几下。新娘被媒婆牵进了新房,那是堂屋南边的一间主卧。屋门和窗户都贴了双喜字,糊纸的窗户还贴了一对剪纸的喜鹊。木质的门框上贴了红纸黑字的对联。那一席毛笔字如龙飞凤舞般独具匠心。横批写着小对联:欢天喜地。左联写着:执子之手如鸳鸯戏水。右联写着:与子成悦结天地连理。

这时新娘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主卧床边,外面依旧锣鼓喧天,不远处的祠堂里摆了几十张方桌子,长方形的凳子一桌放4个。宾客听到铜锣敲响的声音,隔壁村的妇女也放下手上搓洗好的衣服来不及晾晒,便小步跑了过来。一刻钟的功夫,宾客都坐满了。

观望祠堂的正门,一席苍劲有力形云流水般书写在红纸上的毛笔字格外引人注目。横批写着:新婚纳福。左联写着:观父母不惑之年惭愧娶妻,右联写着:望亲朋邻舍海涵略备薄酒。

新郎被众人哄抬着坐到了主桌,放眼望去,一共26席,每席摆了八个荤菜八个素菜。每桌放了两斤白酒。新郎官跟着父母亲端着酒杯拧着酒壶笑呵呵的去每一桌敬酒。

约莫半个钟头,新郎的脸蛋上起了红晕,这是上午醒酒下午又醉了,众人将他搀扶进了婚房。

新郎进了婚房,众人关门散去。新郎没一会儿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到了傍晚时分,新郎才睁开朦胧的双眼,他满身的酒气闷在房间里。接着他看到桌上放凉了的汤圆鸡蛋红枣汤,他用挂着红绳的玉笛子挑开新娘的红盖头,然后他端着碗喂着新娘吃一些汤圆红枣。新娘也算是饿坏了,没一会一碗吃完了。他们也没有说话。

夜色将至,巷子里的红灯笼点起,来往的宾客慢慢散去。巷子又退回到往日的宁静,祠堂上众人忙着打扫,他们将剩余的饭菜倒在桶里,洗刷着锅碗瓢盆,晃晃荡荡的,水哗啦啦重新清洗着它们,没一会儿餐具也被洗得锃亮。

村里的人帮忙收拾完也回了家,没有人来敲房门,也没有人走到堂屋这边。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轮圆圆的月经明亮的照在窗台。月亮的余辉散落在文辰和姝颖两个人身上,起先文辰有点胆怯,他不敢正眼看姝颖,他也没有太多话想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从相亲到结婚只见过两面。于是,那一晚他们就这样贴着衣服相拥而眠。文辰在半醒状态下很快又昏睡过去。姝颖睁着眼睛脑袋空空的行至下半夜才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文辰在巷子里砍柴,姝颖在巷子里坐着观看。文辰的母亲进来收拾房间,她整理了一下已经叠好的被子,发现被单上未见初红。她跨过门槛走到对门的主卧,她在香炉上点了三根香,拜了拜木雕的南海观世音菩萨。

一连几天下来,文辰的母亲还是没发现被子上有初红,她不免担忧起儿子媳妇是不是还不懂男女之事。到了傍晚,他和老伴商量,怎么委婉和儿子讲解男女之欢呢。

一周以后,文辰的父亲去镇上询问老中医开了几剂中药。老中医嘱咐每天煎熬一剂三次温服。文辰的母亲先是把中药倒进陶罐,放在清水泡半个钟,每天一包,连煎两次。第一次加水四碗半大火煮开后文火煮剩一碗半。然后滤出药水,第二次加水三碗如前面方法煮剩一碗半。两次药水混合一起每天分三次给文辰温服。

喝了七天中药的文辰气色变得红润许多,看着气血也更加充沛。两周下来,文辰和姝颖也渐渐熟悉起来,姝颖每天清早会提着篮子去清洗文辰和她的肚兜和袜子。文辰就在旁边看着。文辰傍晚会在巷子里砍柴,姝颖坐在板凳上边纳鞋底边看着。巷子口有一颗枣树,枣树上偶尔飞来两只喜鹊,惬意的观望四周,它们没捉到虫子吃,又飞走了。

这天,文辰的父母说要去他舅舅家辞年还要去镇上赶集,大概要离开三天。因为三天后就是除夕前夜了。他们拜访完亲戚要在除夕的前一天赶回来。他嘱咐好文辰和姝颖自己做好吃的。

那天夜里,文辰像平日一样,摊开另一床棉被睡进去,睡在靠墙的位置,姝颖睡在床边。夜里文辰突然觉得内心燥热,长夜慢慢,月光照亮了窗台,折射在床边,刚好余晖洒落在姝颖熟睡的脸庞上。他在安静的夜里听到了姝颖轻微的鼾声。

他展转反侧觉得身上一阵闷热。他准备起身,一不小心碰到了姝颖穿着肚兜的肌肤。他感觉到有种强力袭击着他的身心。他掀开他的被子,他穿着单薄的背心钻进了姝颖的被子里,他先是察觉到姝颖从熟睡的梦中惊醒,姝颖觉察到了熟悉的气息,嫣然一笑,两只手臂搂住了文辰的脖子,文辰感觉到了她的温暖和劲道,也顺势将她拥进了怀里。他感觉到姝颖的乳房紧挨着他的胸前。他们拥抱了好一会,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两人耳鬓厮磨起来,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那一天早上文辰和姝颖没有早起,一连睡了三天,当堂屋的摆钟敲响12下的时候,文辰计算着日子,除夕就要来了。

文辰和姝颖爬起床,他们面色憔悴,两人都有点饥饿。他们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后,文辰才想起去灶台上找点吃的。

文辰的父母亲这时刚好从祠堂方向走过来,她篮子里提着蜡烛和一些贡品,他父亲挑着两箩筐年货回来了。她看到文辰,她从篮子里拿出热乎乎的糍粑,她说:“这是你舅母做的,你和姝颖尝尝。”

文辰踩着暖鞋去了里屋,沾了点白糖,和姝颖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文辰的母亲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她放下篮子清洗了一下双手,她踉跄的走到了他们卧室,她看到了床单上的一抹初红。

她不动声色又内心怯喜的走出来,他对文辰说:“明儿过来了就是除夕,明天我们家要请杀猪匠宰杀那头约莫200斤的猪过年,还要杀两只鸡两只鸭供奉太公,你早起帮我忙呢?”

文辰津津有味的嚼着香糯糯的糍粑,他像一个一夜之间长大的成人,应声道:“好嘞!”

正午的太阳折射在堂屋的池塘里,此时,水里的鱼露出脑袋吹了一口气泡,摆摆尾巴悠闲惬意的钻进了石头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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