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开店,街道上依旧空空。

稻谷很谨慎。这些天有些客人很反常,进店后一言不发,只观察店里的字画,一看就是一上午,也不买,也不问问稻谷这些字画的价格。

一连几天都有这样奇怪的客人,不是同一个人,但每天都有。

稻谷觉得自己被别人盯上了。他猜测是和这些天街道上有关娄家的言论有关,幸好自己早早把有关娄家的画藏在里屋。

开门后,一个年纪五十上下的男人进来,稻谷一眼看出来他属于奇怪的客人。那人的脸颊上有两道伤疤,左边袖子空空,没有左手。

这人估计是个老兵。

他翻看店里的字画,十分认真。

这些天稻谷不敢上前和这样的顾客说话,担心自己会一句话说得不对,惹祸上身。一连几天都无事发生,他开始对这些人感到烦躁。于是,他上前搭话:“这位爷,可在找什么画?”

男人估计没料到被人搭话,说话时显得有些拘谨,“没有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稻谷见他如此,原本心里面来势汹汹,见他如此,倒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或许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喜欢又没钱买呢?他暗暗自责。

“爷,若是有事,招呼我一声。”稻谷挤出客气的笑脸。

城南许家前些天看中稻谷正在画的一幅高山写意,说今日要派人来取。这幅画昨晚刚完成,放在里屋晾干,稻谷查看后,小心将其卷起放进一个包裹中。

这小小画坊生意称不上特别好,顾客大都是看在丰收道人的名气而来,勉强度日。他已经不再奢求能够考上功名,当年离开家乡来到应天谋生,是想着能到大阳王朝文化中心,见识到更多的作品和人物,家里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放弃仕途。每月他都会寄去一封家书,附上几两银子,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应天府内有好多来自各地的会馆,没到春闱前夕,身上不够盘缠的考生就会到相对应的会馆居住,一般来说,没上榜的考生都会在放榜过后选择回家,来年再战。也有一小部分考生就留在应天,靠打短工谋生,以寻求结识有权势大人物的机会。

没遇到四殿下之前,稻谷就是居住在会馆里,靠着摆摊卖画为生。

曾经有人劝他到一处人家那打短工,他不愿意,觉得这会辱没他书生的身份。那日身上就剩下五枚铜钱,好几天没卖出去一幅画,走投无路寻到一处赌场。当时他就在想,把这五枚铜钱赌出去,若是赚了,还可活几日,若是输了,那就去街上乞讨。

那日他在四殿下手里赢了好多钱,最后赢迷眼了,下意识告诉他见好就收。最后故意输了一点,才从周围起哄的人群中挤出来。

后来他知道那人就是四皇子,开始觉得是不是他故意输给自己的。稻谷没问,四殿下也没说。

正忙着,外面突然有人叫,“肖稻谷在否?”正以为是许家派的人来取画,应了句:“这就来。”便将画拿出去。不料门口站满人,个个身着飞鱼服,腰胯大刀,凶神恶煞。

稻谷心里一惊,从未见过如此架势,有些害怕。

“我问你,你这店里是否有娄家字画!”为首的踱步,随意打量店里的字画。

此话一出,稻谷心里头一震。自己所猜不假,看来前些日子那些人,就是来打探店里的情况。

“没有没有,小的店里,可没有那些东西!”稻谷连连否认,十分慌张。撇到他们腰间的大刀,脑袋瞬间失神。

里屋可藏着许多,可别到里屋看为好。稻谷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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