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细心的给灶台上的每一盘菜都合上了盘子。我们揭开盘子的时候,里面的菜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舅妈这时从门口摘来几个辣椒,她简单的用水冲洗一下。然后,她放在砧板切成段状,她又拍了两颗蒜,切了两块姜片。
舅妈熟练的用火钳把灶台底下的灰往两边扒开,零星的还有一些燃烧着的炭火。舅妈抓起一小把晒干的红色松针(松树的叶子,长江中下游居住的村民一般喜欢去山上收集掉落的松针作为引火的材料)放在炭火上,松针上慢慢往外冒着烟气。然后,舅妈拿起吹火筒靠近接近炭火几厘米的地方,她吸了一口气,再对着吹火筒吹出,起先炭火被风吹过,渐变出红色,还有噗呲往外冒的火星,接着,舅妈又鼓足气吹上一口,松针上的烟雾更浓了,舅妈显然被刚刚那一口气弄得没啥力气了,这一次她鼓足一口气用力一吹,一道火光闪现映照在舅妈胀红的脸蛋上。松针噗呲的燃烧起来。舅妈随手抓起一把捆好的干枯的千麻放进锅灶底下,火迅猛起来,她又平添了几根竹片和木柴。
舅妈洗了一下手,舀了一瓢水,然后抓起两把小虾,放进瓢里。
她往烧红的锅里倒了点菜籽油,一只手不停的用锅铲搅和着油,油冒起了白烟,接着,她加入切好的辣椒,生姜和两片剁碎了的蒜放入油里清炒,等榨出香味,她抓起瓢里清泡着的小虾往锅里一扔,锅里的小虾上串乱跳的烫的晕头转向,有几只跳到灶台上的,又被舅妈捡起扔回了锅里。
有几只跳到地下的,蹦哒没几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动弹不得。我看着可惜又把它们从地上捡起扔进了浸水的簸箕里。
舅妈翻炒着虾,虾面从青灰色变成了红色,然后她加了点一小勺盐,放了点香油还有酱油,她加了一碗水盖上锅盖一焖,差不多前后十分钟的样子,一盆香气扑鼻带着呛辣椒味的小虾端到了饭桌上,这时妈妈已经添好饭放在了桌上。外公也已经喝上了小酒吃上了沾着盐粒的油炒花生米。
舅妈忙好解下腰间的围裙,用香皂洗了洗手。她加入了我们。这时表哥拿出一瓶非常可乐,给我们几个一人倒了一杯。表哥说:“妈妈辛苦了。”表哥杯子和舅妈杯子碰了一下。后面我也用装有可乐的杯子和外公的酒杯碰了一下。我稚嫩的声音说:“祝外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又和舅妈碰了一下杯子。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喝起吃起。
身旁的小猫好像不开心,它趴在厨房的火炉边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了,不搭理我们。小表哥吃完一只参子鱼剩下一根完整的刺扔给它。它跳跃的跑过来,舌头舔着香辣的鱼刺,啃得正欢的时候,晓表姐又扔了一条小点的红烧参子鱼给它。接着,小表哥又扔了一只鱼给它。我有点心疼鱼,觉得将整只鱼给猫吃浪费了。但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一簸箕小鳊鱼也是慢慢留给猫吃的。
吃完晚饭后,舅妈洗好了碗筷,然后她重新烧起火,用油锅煎起桶里的鱼,一只只的鱼煎好放到干净的搪瓷脸盆里。妈妈则借着灯光挑出木盆浸泡的小虾里的碎石子和小海螺。
舅妈的鱼煎好后,虾也基本挑干净。借着煎鱼的油锅和剩下的一炉炭火,舅妈把虾倒进了锅里烘烤。她盖上盖子,任凭小虾在锅里跳跃。过了几分钟,她掀开锅盖,用锅铲来回翻动几个回合,这时虾也老实了,整个虾都变红了。
我和表哥表姐外公他们早已专注的坐在黑白电视机旁看电视。那是忙碌且愉快的一天,我记忆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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