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又逢岁末年关,新春佳节已进入倒计时。虽然多年来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被赋予科技加持的多元化通讯手段以及愈演愈烈的行业内卷带来的物质和精神双重内耗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逐渐看淡了甚至想逃避春节。然而每年的这个时候日渐浓郁的年味儿依然会如约而至,悄然渗入到碧水青山的一草一木,街头巷尾的一砖一瓦,男女老少的一举一动当中。

远处,一辆电瓶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一幢单元楼前。车主踩下脚架,“啾啾”两声给车上了锁,把钥匙揣到裤兜里,然后提起放在踏板上的一个无比沉重的塑料袋向楼梯口走去。然而由于穿着臃肿加上视线阻碍,转身时他一不小心碰到了车身,电瓶车瞬时像一名在地铁里遭遇了咸猪手的少女一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叫声回荡在清晨无比安静的小区,是那么的刺耳,让人心有余悸。车主哀叹一声,急忙放下袋子,掏出钥匙解除了警报。

来到电梯门口,他将沉重的袋子放到地上,拿下别在上衣胸前口袋上的一只没有笔芯的中性笔,拔掉笔帽,用笔尖触碰了向上的按键。电梯门开后,他面向外背朝里地把袋子拖进电梯,用刚才的笔按了自己要去的楼层按钮,然后咔哒一声合上笔帽,将笔别回到口袋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显示面板上跳过的一个又一个数字。

出了电梯,他将袋子里的所有物品平铺在了家门口,拿起角落里放着的一瓶消毒喷雾,对着一地的琳琅满目和自己的外衣外裤喷了个不亦乐乎。之后他脱掉了一次性橡胶手套,摘掉了厚厚的口罩,一起放入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塑料袋并将袋口用力系牢后丢入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对着门把手上方的摄像头摆出了拍证件照时的标准表情,只听一声“此门已开”,房门自动弹开一道缝隙。他用右手食指稍微把门缝拨开了一些,侧身闪入,动作犹如一名经验老道的特工般娴熟和丝滑。

换好家居服和拖鞋,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反复漱了漱口,并用洗剂冲洗了鼻腔。然后揉着鼻梁处被口罩勒的发红的印迹走向客厅的沙发。几口热茶下肚,一股暖意由腹部散发到了全身。

“你啥时候回来的啊?我一点都没听到”。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出老婆的声音。“哦,我刚进门,叫丫头起床吃饭吧。”说罢,老张站起身,走到厨房,把出门前就已经准备好,放在蒸锅里保温的包子、鸡蛋端上了餐桌,然后又回到厨房,从砂锅里盛了三碗小米粥并在其中一碗里撒了一小勺白糖。

“我饱了”,女儿的一句话宣告了早餐正式结束。然后她举着寒暑假就是用来休息的旗号堂而皇之地拿起被封印了一个学期的手机开始自娱自乐。老婆负责收拾餐桌洗碗,老张则又如特工一般将之前放在门口消毒静置的物品迅速拿回了屋子。

这一年的春节注定与众不同,相信在这一年,所有人的新年愿望都是:一切都能恢复正常!老张一边埋头清点着采购回来的物资,一边灵感突现,酝酿出打油诗一首,全文如下:

身在其中方能体会,

平淡生活难能可贵。

民族脊梁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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