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渐渐小了,雪花从天上纷纷飘落。

沉默半晌,老夏头缓缓道。

“丫头,钱没了咱日后还可以再赚,可你要是……今天这事也幸亏是让这小子遇上了,要不然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得唻,说一千道一万,人没事比啥都强。”

“恩。”

安容与现在想想,自己也有些后怕。

正如老夏头说的那样,自己跌进沙坑里,腿疼得几乎晕了过去,起又起不来,天又那么冷,嗓子几乎都喊哑了,可那大冷的天又有谁会出来呢?

阴差阳错,她迷迷糊糊中最后一声呼救,竟被典刑听到了。

她把头埋进怀里,嘤嘤地抽泣了起来。

“这不没事了么,腿又给你按上了,也不疼,咋又哭上了呢?”

“谁哭了。”

少女自尊而敏感,况且自己还比他大了三岁,她不想在他面前丢脸,于是,她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少年怒目而视,一张原本俏生生的小脸顿时成了花猫脸。

“哈哈……”

典刑不怒反笑,笑得肆无忌惮。

“笑啥,有啥可笑的,你笑得像个大傻子似的。”

“恩,恩,俺就是个大傻子,哈哈……”

老夏头不去理会俩人斗嘴,转身来到灶台去拾掇饭,又调头冲屋里喊道。

“傻小子,你不饿呀,先别光顾着傻笑了,赶紧摆桌子洗手吃饭。”

听到洗手这两字,安容与瞬间怔住了,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猛地想起自己刚睁眼时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还有刚才他之所以哈哈大笑的原因。

两朵红云腾地升上脸颊,此刻她也顾不上再跟他斗嘴了,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想下炕去洗把脸,不料,脚刚一落地,一声“嗳哟”响起。

“又咋了?”

少年心想,女孩就是娇气,不是动不动哭鼻子,就是爱发无名火,再不就是这儿疼,那儿痒痒的,怎么下地吃个饭还一惊一乍的呢?

“俺脚疼。”

“刚才俺爷爷不是给你按上了吗?”

这时,老夏头走进屋来。

“丫头,你怎么下地啦,嗐,刚才这事忘记嘱咐你了,你脚踝脱臼,虽然给你接上了,但瞅你这样估计伤得有点重,骨头惊上纹了,至少得一个来月不能下地。”

“啊?”

安容与两眼汪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带着哭腔道。

“真倒霉,这可怎么办呐,爷爷?”

“别着急,待会儿吃完饭让典刑把你送回去,临走的时候,爷爷这还有几包接骨的草药你也一道捎上,回去煎着喝,喝上个十天半拉月,差不多就敢下地了,但不能干重活,要想完全养好,差不离得俩月吧。

还有,这药可有点苦,你要是不想成个瘸子,就捏着鼻子喝喽它。”

老夏头淡淡道。

他年轻时喜欢进山打猎,后来到边塞做了戍卒,免不了会有些磕磕碰碰、跌打损伤什么的,军营里的戍卒哪有什么郎中给你看病,能捱过去算你命大福大造化大,捱不过去算你点背。

至于残废了,那还算祖宗保佑,你捡了条小命。

也幸亏他年轻时经常进山,认识些草药,就采些草药去卖,久而久之,他跟药铺里的郎中伙计就混熟了,他又是个有心人,所谓久病成医,慢慢就自己琢磨摸索出了一套土方子来。

还甭说,挺管用。

吃过晚饭,老夏头取来一包草药递给安容与。

“这都是已经配好的药,这里头是七付药,拿回去直接煎就行,记住,煎药得小火慢炖,如此才能煎出药效来,差不多得一个时辰左右吧,记得早晚各一次,三碗水煎一碗药,一付药煎三回,然后再扔掉,记住喽?”

“恩,俺记下了,爷爷。”

安容与觉得老夏头很亲切,也很暖心,不由有些感动。

“天也不早了,这阵外头又开始下雪啦,天黑路滑,典刑你在道上慢点走,别毛毛躁躁的把人再给摔喽。”

“放心吧,爷爷,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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