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在争论,王天翔双眼布满血丝,但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怒火早已熄灭。毕竟即使是同族的女子死去,于他而言,也不会引起他的同情。但是他总归有些不悦,不悦的事情多了,为人奴仆这件事本身就令他不悦。他开始觉得有些吵闹了,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聒噪。”
几人这才停下了争吵,看向有些疲惫的王天翔。
“不是,你一个贱奴为什么能叫啊?”
几人立马将王天翔抓起来各种暴打,王天翔也有一丝反抗的想法,但总归还是放弃了。他已经麻木了如此的生活,毕竟在黑暗里待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他就这样被打了许久,直到几人手脚酸痛无力,这才停下了拳脚相加。王天翔已经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不知断了多少骨头,只觉每次呼吸都有血块阻拦,内腔更是如同一团浆糊般滚烫不堪。
我一定要死了,他这样想。几人也这样想,就给他扔在城外的无主墓地了。
不知多久后,他再次醒来了。感觉睡了一世,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大脑没法判断自己是在醒着还是在做梦。他尝试活动身体,没有什么反应,手脚都没法动弹。他尝试说话,却发现嘴唇也很难控制,犹如万斤大石压在身上令他难以喘息。唯一能勉强控制的就是眼皮的闭合。他做不出什么判断,也懒得判断,就闭眼睡去了。
不知多时,他感到脸颊很黏,有十分温暖湿润的东西在触摸他的脸,他努力睁开了眼,原来是一条白色的小狗。其实这是一条纯白的小狗,只是因为毛发太脏,显得跟银灰色一般。
他像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只能勉强张开嘴,却说不出话,他的嘴唇已经起皮干裂流血,如果他能说话,肯定会说“水,给我水。”其实他说了也没用,毕竟狗再聪明也听不懂他说话。
但是狗叼了块鸡腿过来,王天翔有些苦涩,自己恐怕没法吃到了,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渴死了。但是狗直接自己在一边吃了起来,并没有跟他分享的打算,看来是他自己多想了,也是,一只不认识的狗为什么要跟他分享食物呢?他闭上眼睛节省最后的一点能量开支。并淡然等死。
他开始乱想,自己的一生,都做了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做,是啊,什么也没做。无妻无子,父母离世,也没什么牵挂的,西南王氏么,尚且真假不说,自己为什么要跟个不认识的东西混在一起呢?自己有什么后悔的么?好像也没有,毕竟自己被命运逼到这一步,好像什么也改变不了。
好无能啊
好不甘啊
好想,再去多看看世界啊
他并不想做无谓的祈祷,也不相信神明,只是麻木的等死。
他感到肌肤有些湿润,只是这次不是白狗在舔他,而是,下雨了。就是如此的巧合,下雨了,而且这并非普通的雨水,而是凝结灵力的甘露。这是当世圣帝寿终之际提前陨落后的恩赐,将自己从天地万物吸取的的灵力回馈给天地万物,滋养众生。
他感到灵力滋润身体,许久不再接触灵力的经络因为灵力的滋润而活络起来,犹如涓涓细流穿行在身体各处。他开始恢复手脚的感知,思维也逐渐清醒,即便他已经准备等死,但身体出于求生的本能,依然无视了他拒绝吸收灵力的请求,自发的开始吸取周遭所有的灵露,他感到身体久违的放松起来,甚至于年轻了许多,活力也逐渐充沛起来,他开始享受这场恩赐的灵露,贪婪的吸收着周遭的每一滴灵露。
雨停了。
他双目清明,四肢恢复了力量,身体内部的诸多损伤也被修复,他开始觉得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一切都美好的令他如同做梦一般,令他时刻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但是随着灵力逐渐消耗殆尽,他感到极度的空虚之感,甚至于打了个冷颤,并非天气寒冷,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如同冬天沐浴在舒服温泉里面睡觉却突然被抽干水扔了出来。他又恢复了熟悉的无力感,深刻感受到这幅肉体凡胎的脆弱乏力,只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悲伤,而是看向了那只白狗。
“以后你就叫小白了。”他看着还在吃肉的白狗说道,白狗只是听到后对着他吠叫了几声,就往后拖了几步继续吃肉,貌似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白狗都没有怎么理过他,只有在他拿贡品吃的时候,才会吠叫几声宣告主权,但是除了肉类外,倒也并不阻拦,因为实际上它已经挑口到只吃肉食了,而且是供奉的熟肉。王天翔就把所有的肉都留给了白狗,自己只吃些馒头和饼。渐渐的,白狗也习惯了这个新人,在发现对方并不争抢食物后也就没什么敌意了,逐渐的,小白也开始认可这个新伙伴并熟络起来了,对于一些不是很喜欢的祭品,倒也都很愿意分享给王天翔了,一人一狗逐渐成了不错的伙伴。
他开始尝试着吸收元气,并使之转化为灵力。在空气中找寻稀薄的灵力并尝试吸引,靠着当初在九天宗的观摩学习,以及当初沐浴灵露时吸收灵力的那种感觉,他花了四年的时间,终于感到六根清明,污垢消除,尘埃散去。也终于走出了修炼的第一步,洗尘。小白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也兴奋的过来摇尾庆祝,他温柔的抚摸着小白的头,而小白也早已不再抗拒。他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些,但是在抚摸小白的时候,却发现小白已经又老了些,想到小白也会离去,令他有些莫名的伤感。
生命总归要面对死亡,但比起自己的死亡,更为害怕伙伴的离去,害怕重回孤独的深渊。
他想做些什么。他在九天宗的时候,那些进境慢的长老,修行不足,但是可以靠灵草中提取的归元露延寿续命,那或许自己靠归元露也可以让小白多活一段时间。
只是自己不得不再次回到城里,回到“人间”,去换取这珍贵的宝物。
他想尽快强大起来,也久违的重新燃起变强的动力。只是什么也没有的修炼谈何容易,自然不是你坐在原地冥想就能有所精进的,既没有任何方向指导,也没有灵草丹药帮助,只是这第一步洗尘的踏出就已经是因为那场灵露雨的恩赐,下一步的淬骨根本无从摸索。再往上化血归心启天铭魄更是遥不可及。到尊者境才算有些实力和资本,只是他恐怕没有那般时间了。
如果能让小白一起修炼就好了,但遗憾的是他自己也尚不弄不懂修炼,又如何在没法直接交流的情况下指引小白修炼呢?
他很是苦涩。
而后他还是选择了下山,即便希望渺茫,他也要博得一线生机。
回头看着小白,还是毅然离开,开始小白会一直追着他,他就把一些肉攒一起,等小白去吃的时候,再偷偷溜走。
重新回到城里,却感觉昔日热闹繁华的城变得灰暗杂乱,似乎世界变得无声,令他厌恶,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就连空气都变得布满尘埃,灰蒙蒙的样子。或许是自己迈入洗尘境的原因?他也不晓得。
他当然知道哪里有归元露,做倒卖当铺的风阁就有这玩意,只是当他到风阁后,却被门卫拦了下来,门卫看他眼熟,却又记不起来,看打扮是某家的奴仆,自然不会让他进去,他便假称是替主人买东西,这才混了进去。
“站住,你做什么。”一位看起来很老练的商人叫住了他,他便又叙述了一遍自己的借口,只是商人捏着自己的胡子,冷笑着说道,“是么,那你家主人给的钱呢,拿出来看看啊,我观察你的衣服许久,貌似没有藏钱的地方吧,还是说你主人想让你喝这霸王露啊。”
王天翔诧异于这人的观察力,但这微小的面部变化也被商人尽收眼底,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看来你什么也没有啊,这幅穷酸模样,是想偷还是抢啊?”
王天翔有些不知所措,但旋即商人便压低声音说道:“但是我也可以给你归元露,只是需要你做点事情。”
“这,我想听听什么事。”
“你没必要知道,我一看你就是个无牵无挂之人,没什么可犹豫的,你又没什么特别值得守护的东西,大不了一死而已,这一瓶一品归元露,就是买下你的命,你都不亏。”
“但总归要听听……”
“哎,难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贵重过这瓶归元露么?你不做也会有人做,我只是给你机会,这是我发善心让你与我合作共赢,如果不然,我也不介意让门卫给你个小偷扔出去。”
“我,我并未偷窃,谈何小偷……”
“空无一物而来风阁,不偷不抢,难道只是来看看风景么?”
“好吧,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的事,帮我把一位女子带来工作就行。”
“只是如此?”
“对啊,本商人可是心地善良之人,好心帮你而已,你只需要把人带来,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但是为何要我去带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来工作……”
“她父亲欠了风阁的钱,但是吧,”
“如果让风阁找他们的话么,或许不太好收场了。但是我善,可以帮他们还这笔钱,只是我朋友最近需要些年轻女性帮忙做生意,如此大的恩惠让他女儿来帮忙几天没什么问题吧?”
见王天翔还是有些犹豫,老商人一手摸着自己的胡须,一手扶着王天翔的肩膀,然后缓缓靠近对方的脸低声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了,只是风阁的手段你或许有所耳闻吧?这既是帮助他们也是帮助你自己啊,三方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难道不好么?”
“好,那我便去了。”
他本来就对城里很熟,稍加描述就明白了目标人家在哪儿,老商人捏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王天翔离去的背影,满意的漏出一丝奸笑。
那户人家很破,各种东西杂乱无章的放在一起,很难想象一个屋子如何在挤下三个人的同时还要做饭,没有窗户的缘故让白天也显得格外昏暗。
出来迎接他的是蓝白衣裙的年轻女子,有着略显小巧的鼻子,黄白的面颊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点干瘦,右眼眉毛处有颗黑痣,身高倒是适中,比王天翔矮了一头而已,乌黑的秀发并没有留长,只是刚刚到肩,而衣裙显然洗了很多次,以至于白色发黄,蓝色发白,但她还是很有修养,也略有些许姿色,给人一种朴素的白色野菊之感,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看向王天翔,令他有些莫名的生愧。
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目的,乃至自己为何需要归元露,对方却只是不知何时已经眼红落泪,拿起瓢盆就要赶走他,却被母亲拦下。
“只是帮忙一段时间……”王天翔没底气的轻声说道。
女孩愤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趴在母亲怀里哭泣,“娘,贾言他肯定要把我送到葛家新开的归仙楼那里去啊,与其如此,不如让我去死啊。”
“唉,我与你父亲一把年纪,不过贱命虽死也不足惜,可你正值青春年华,芳华正好,让你一死,实在是可惜啊,我与你父亲不能让你得到该有的保障,实在是我两的无能啊,只恨当初你父亲为小人所骗,想为你争得上学的机会,结果所有资产都被风阁的贾言骗了去,如今还要把你带走,实在可恨,但总归还是我等父母不称职,让你受如此委屈。”老妇人以袖掩泪,满是忧伤。
而后老妇人看向王天翔,有些吃惊于自己所见,便请求道:“我观你有帝相,不知可否让老婆子我仔细一观。”
王天翔就走过去半跪在老妇人面前,任由老妇人抚摸和观察他的手相,面相,和身体各处骨骼。而后老妇人对着女儿说了几句,女儿就从一堆家具和垃圾中翻出一颗血红色的锥形不规则石头。
“不知公子可否滴一滴血在上面。”
“啊,我么?”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公子,从来都是,“喂,那个**,过来帮忙。”也就与他同为仆人的其他人可能会叫他小子或者小王。
他没有拒绝,当他的一滴血滴在石头上,石头起初并无反应,而后发出耀眼的光芒,引天空十里红光。
“这是什么?”王天宇有些疑惑的说道。
“帝根石,若滴血其上发光,则证明有成帝之姿,光芒越强烈,未来能达到的高度就越高。”
“会不会有错,我如今不过洗尘,淬骨境都是奢望,成帝对我来说太过遥远。”王天翔摇头道,他并不觉得自己有成帝之姿,也没有奢求过成帝,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只想平稳的度过余生而已,非要说的话,就是想体验一下尊者的感觉,想被他人认可,也想去参加天骄大会见见世面。
“自然不会有错,我曾在风阁与贾言同事,这是风阁之物,不会有假,但是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世上拥有帝根之人并不在少数,这只是决定你是否有成帝的资格而已,至于日后是否能成帝,却依旧是未知数,真正难的从来不是拥有帝根,而是如何顺利证道为帝。”
“那看来也并非什么稀罕事了,或许是因为我西南王氏血脉的缘故罢,才能侥幸拥有帝根。”
“西南王氏并非帝族,不会有如此纯正的帝根,我想,更多的或许和你母亲有关,正常人更多的血脉往往是跟母亲有关的。”
王天翔并不记得母亲有何特殊之处,只是回忆起母亲死去的景象,久违的有些神伤。
“还请你带我女儿走吧。不要去找贾言了。”老妇人请求道。
王天翔并不想纠缠过多,他只想拿到归元露然后回去安安稳稳的陪小白度过最后的时间。
他并没有过于泛滥的同情心,也不想多带任何人,他已经是极为失败,连自己都只是墓地捡食苟且为生,他只想能不太痛苦的死去,就已经很棒了。
女儿并不是很情愿,扭过头显得很是不愿意。但是其母还是耐心的解释道,跟着一位未来可能成就帝果之人,总归比呆在这里等死强。
“那个,我叫秦小叶,但是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万万不会去贾言那个混蛋那里的。”
王天翔还在犹豫,就听见有人破门而入,正是贾言带着葛府的仆人。“哎呀,办的不错啊,多亏了你说服她们啊。”贾言将一瓶归元露给王天翔,然后让仆人强迫他在一张纸上按手印,而后光明正大带走了秦小叶,老妇人阻拦也被打晕了过去。
或许正常人看到这种场面都会气血激昂的阻止贾言等人,但王天翔只是低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同情,他有过一刹那的愤怒,但终归还是回归了冷静,他已经把自己当做死人看了,即便看着一众人当着面把瘦小无助的年轻姑娘强行带走,即便秦小叶无助的哭泣与叫喊,他依旧低头不动,只是当声音远去,他抬头与拐角处挣扎的秦小叶饱含泪水的无助目光相遇时,多少有点莫名的惭愧。
“我没有能力救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救一条狗。”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他帮老妇人包扎了一下头部的关键伤口,但能用的资源实在有限,也就没有过多处理。临走之际他拿走了一个脏兮兮的铁碗,想拿去给小白用。
只是当他回到墓地,却看见小白明显瘦了一圈,肋骨都显露出来了。原本无精打采的小白看见他的到来兴奋起来,摇着尾巴快速跑了过来,他就顺势抱着小白抚摸了许久。在抚摸皮毛的时候,他发现小白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些伤,基本都是棍子殴打和被踹造成的,大抵是惹了某些来墓地的人遭到了殴打。
他有些神伤,拿出归元露喂给小白,小白闻见气息后就本能性的退后,王天翔安慰道:“没事的,喝了你就能多活一些时间了,就能多陪我一段时间了。”小白仍是后退,并竖起毛发,显得有些凶恶,王天翔以为是小白抵触灵露,就不再为难,等小白快不行时再用就好。
两人就继续在墓地呆了段时间,不知为何送往墓地的尸体越来越多,贡品却越来越少,想来或是有什么天灾人祸。
有一次有位黑衣老人带着一条黄狗过来墓地看望故友,那黄狗看见小白就主动过来示好,原本趴在地上休息的小白显得很是厌恶,就起身离开,黄狗就一直追着小白跑。王天翔看那黄狗很是不顺眼,逮住黄狗就是一脚踢出去。黄狗吃痛嗷嗷叫着来到老人身边,老人神态很是淡薄冷肃,看了眼王天翔,没等王天翔反应过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掌印打来,给王天翔打出去十米有余,翻滚了数圈才撞在墓碑上停下。
王天翔感觉内部血管崩裂出血,肋骨也断了好几根,胸腔极为压抑痛苦,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诸多碎骨,想要说话却上不来气。老人只是冷漠的看着地上蜷缩着左右翻滚挣扎的年轻人淡然的说道:“打狗还得看主人的吧,既然你父母没有教你,老夫今天就代为管教管教。”
王天翔想要出声反驳,却发不出声音,小白也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不久王天翔随着剧烈的出血流汗昏了过去,老人也不知何时带着黄狗离开。
再次醒来,看见小白在旁边,身上依然伤的很重,只能靠小白给他带一些食物勉强存活。
许久,终于到了冬天,冷酷的风雪令一人一狗不住的颤栗,但是碎骨再生让他窥探到了一丝破境的机遇,和偶然发现方法的前人一样,他也摸索到了自己的方法,并在满天飞雪中满身热汗,在一声怒吼中破境,踏入淬骨境,感觉浑身犹如碎骨重铸,更为坚硬有力。
经过一冬天的沉淀,无师自通的王天翔来到了淬骨境巅峰,肉身更是格外蛮横。
只是小白的情况却很差。冬天没有什么食物,导致严重的营养不良,加上年纪大了,显得格外虚弱,每日只是趴着晒太阳,而且大多饮水而少食。
夏天快到了,春季总是如此短暂,还没有感受到就离开了,而小白的情况也很不乐观,似乎随时都要随着春天一同离去。
小白对归元露极为抵触,他将归元露稀释在水里,并用了墓地生长的紫幽花掩盖了气味,小白这才喝下。
只是并没有任何预期的效果,反而令他十分害怕,随着药效发作,小白开始口吐白沫,身体也随之疯狂抽搐,神志不清的四处翻滚,最终在极度狰狞中永远的停止了最后的生命。
……
手中荡漾的的茶水辉映着他的脸,久违的有些情感波动,一杯茶饮下,又开始想起昔日的日子,或许是自己亏欠世界太多,才会甘愿为了世界献出一切,只是自己用了一世去赎罪,如今重活一世的意义又何在呢?即便是他最强大的时候,也没有复仇的想法,舍弃情感方能证道。
“公子有些失神,是有什么心事么?”太钰试探的问道。
“无事。”王天宇饮完茶水,起身说道,“我传授你九归帝法,你勤加修炼,应当在圣境下进境很快。”而后他拿出一枚丹药,是极好的青玉色,有很精妙的青白色丹纹,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到超越凡尘的丹香。
“青月玉纹丹”
太钰有些惊讶的说道,她并非没见过世面之人,只是如此级别的丹药确实令人震撼,即便是当世帝者都难以有如此珍贵丹药。
“你现在的境界服用也只会爆体而亡,待你到妙慧境之上时服用即可。”
“小女确实在传说中听说过这颗丹药,昔日顶级势力风阁以全部身家换取这颗丹药献给归帝以求保命。据说这颗丹药并非凡间之物,是上界下来的某位真神所赠予,遇热不融,遇水不化,不惧雷电,其色青白如玉,见月而辉,所蕴含的能量惊人,帝者亦难窥其秘。”
“只是如此珍贵,为何无故赠予奴家?况且尚不知晓其用,既水火不侵,如何服用?”
王天宇倒是没多在意,想了想说道:“当年我确实有一颗,但是这并不是那一颗,这颗是救我的神明所赠予的,之前的那颗我自己吃了。”
“您是归帝?如此倒也说得通了。”
“但是即便如此,这,这丹药比玉石都坚硬,真的能吃么。”
王天宇想了想,回答道:“我是直接吃了,你的话,恐怕得需要我的帮助才行。至于作用而言,它能塑造身体,使之排除污垢,洁白如玉而不老,而且貌似有百病不侵的功效,至于有没有延寿作用不太清楚,对于我的寿元没感到很大影响。”
“会不会有些过于贵重了,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没什么,你活下去就行了。”
“只是如此?”
王天宇还想解释,但想了想,只是回了个“嗯。”
接下来的几天王天宇都会来教导太钰,太钰的进境也格外的快,有他的亲自指导加上先天媚体,突破之快直逼重生后的王天宇,一天一个境界的神速让太钰兴奋到夜夜不眠,将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王天宇本来也就不用休息,就一直指导,并在回山之前将丹药化在太钰体内,太钰犹如新生一般,姿色更绝,令世间一切美丽都黯然失色。
他似乎曾见过太钰,在太钰还是很小的时候,在太氏还没有成为皇族的时候,他曾在诡蛇口中救过一位小女孩,孤独的他曾与女孩在森林里交谈许久。
她似乎曾见过归帝,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在太氏还只是大族的时候,她因为贪玩在边境之森遇到诡蛇,被一位强大的青年救下,潇洒的身影令她痴迷,只是在她被逼婚的时候,所心心念念的青年却没能再次出现救下她。
“怎么了。”
一切的回忆都瞬间消失,王天宇站在发呆良久的太钰后边。
“没什么,爱君看来是成功了。”太钰温柔的说道。
王天宇倒是并不奇怪于太钰突然的温柔与正经,只是淡然的回答道:“不过准帝而已,并非难事。”
太钰看向皇室的方向,说道:“四王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我想太晨也或许要有所动作了。”
“是么,我刚才在楼内倒是感受到了几位圣者的气息,而且有不小的精神波动,估计你的境界已经被看穿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告诉给皇室。”
“无所谓了,反正迟早要让他们知道的,不是么?”太钰开玩笑的模仿王天宇说道。
“倒是无妨,只是一场席卷大陆的狂风恐怕要比预计来的更早了。”
“有爱君在此,再大的狂风又能如何呢?任他来吧,被风撕裂还是乘风而起尚未可知。”
王天宇只是淡然一笑,稍微交换了些许信息,便闪身离开去与其他弟子汇合。
而太钰则独自留在仙渺阁前,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嘴角不经意的漏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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