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笑道,伸手朝李自成邀请,“司丞大人若是喜欢,可以一起下来,与我做个伴。”

“不了。”

李自成连忙摆手,表示婉拒,“我怕,沾到灰。”

“司丞大人可真是越来越喜爱开玩笑了。”

宋氏藏在袖子中的手捏紧手帕,这个秉烛司司丞,似乎就跟他家承鄞不对付,也不知承鄞在外头哪里得罪了他,竟惹得他这般摈斥。

李守仁坐在正堂上的足案前,伸手朝李尘指了指,诙谑道,“承鄞,你今日来的这般迟,要挨罚啊,罚你给我倒酒。”

李尘闻言一笑,拂袖起身,起步走至李守仁身前,用手挽着袖子提起了桌上一把铜嘴酒壶儿,往足案上的一个玉酒盏斟起酒来。

一注晶莹剔透的酒水注入酒盏。

李守仁仔细的瞧着他斟酒,手指了指足案上的几碟佳肴,又笑着继续道,“承鄞,这几样菜,打小都是你自小喜爱吃的,等一下多吃些。”

倒完了酒,李尘将铜嘴酒壶放回桌上,又朝李守仁微微点头,“多谢老祖。”

随即转身慢慢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这个李守仁,为何对自己这般照看?

李景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幅情状,眉头更皱紧了三分。

李自成朝桌迎面的李恒富打了个眼神,向他示意,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李恒富,像是得救,这才缓缓坐下。

李景行眉目舒展,他捏起桌上的酒盏双手奉上,朝堂上的李守仁敬了一杯,笑道,“呵呵,老祖倒是小气了,你瞧瞧,这几位晚辈,均是才高气清,每日都能侍奉在老祖您的身边,而族弟我——”

伸手指了指桌迎面的李尘,继续笑道,“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

李景行转头看向李守仁,“领老祖的命,做了神雀宫的掌门,倒不能留在身边继续奉酒了。”

李守仁歪着身子,双眼微眯,手指头向身侧随意两边指了指,调侃道,“我这两位族孙,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承鄞一个。”

“若说我有什么羡慕你的地方,那就是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什么意思?

李守仁的这番话倒是让李尘摸不着头脑。

他目前仅仅是一个凝息境界,而李恒富与李自成,一个练气六层一个筑基期大圆满,怎么着修为天赋也是比他高,怎么,这老祖还反倒喜欢起他来了?

李尘手中按住酒杯,默不作声。

宋氏连忙出来说话,笑道,“老祖这是说的哪里话,承鄞能有今日,全攋老祖耳提面训,公卿教养。”

“也不尽然。”

李守仁将目光移向李尘,“我让承鄞做这神雀宫的掌门,也并不是一时兴起,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今日见到承鄞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李尘手中捏着酒,闻言后遂便起身,恭敬的朝李守仁敬了一杯酒,笑道,“晚辈多谢老祖挂心,说来惭愧,昨夜与我一同遇刺的,还有族中另外一名子弟。”

“乃是表叔的儿子李承虞,听说身中数剑,不知他眼下如何?”

从进入水榭到现在,李尘心中一直捏着一把汗。

他总觉得这宴席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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