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雪说完,转身进屋为伤口换药。

“我刚刚没听错吧?被马踩一下,性情变化这么大?”王修宇摸摸耳朵,歪着头,“以三妹的性格,不应该说,‘去他娘的江湖骗子,老子该吃吃该喝喝,看我不活到一百多!”

“变化太大了。”于清离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以前动辄骂骂你打打我,完全不把咱俩放在眼里,今天都夸几回了。‘此生无憾’,她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二人打了个寒战,耸耸肩。

一大早,位于京城西侧的萧宅,不太安宁。

有小厮匆匆忙忙跑来,向萧老夫人通报。

“老夫人,不好了!昨夜夫人离开,没有回到尚书府,她...她投河自尽了!”

“什么?”

老夫人几乎要晕厥过去。

“尚书已经派人过来兴师问罪,人很快就到了!”

小厮刚说完,一众侍卫将萧宅团团围上。为首的侍卫是李尚书的亲信祁云。祁云颧骨很高,下巴尖长,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老夫人,对不住了。我们小姐嫁到府上第一日就出了人命,你们该给个说法吧?我是带您还是萧指挥使回去复命?”

老夫人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萧如梵身着官服,晃晃悠悠地走来。

他站在祁云面前,不怒自威。

“啪”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祁云脸上。

“传话的奴才也得懂礼貌,给你长长记性。”萧如梵说完,整整衣服,往门外走去。“走吧,我去跟岳丈大人负荆请罪。”

祁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屑和凶狠。

尚书府的红绡都已撤下,换成了白布。府里的人都披麻戴孝,见萧如梵进院,一个个吹胡子瞪眼。

“我娘子呢?”他问。

下人带他来到祠堂门口,一具白布蒙着的尸体,在地上放着。

他走过去,轻轻掀开白布,看到被水泡胀的脸和身体。

“昨晚掀开盖头看看好了。这是小姐还是丫鬟?”他暗自思忖。“如果小姐逃了回来,被他父亲藏起来,用这招偷梁换柱,既能让我欠他一个大大的债,又能保住女儿,倒是一石二鸟。不过,如果真的是小姐,那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无论如何,都对我不利。权宜之计,先把祸水东引再说。”

他将白布盖上,一言不发。

“那个畜生呢,怎么还没来?”李尚书怒拍桌案。

“回大人,他去看了小姐的遗体,看完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失了魂一样。”有下人上报。

李尚书冷笑,“做做样子罢了!”

良久,萧如梵走了进来。

“小婿见过岳丈。”

李尚书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杯子掷到他面前,茶水溅了一地,杯子粉碎。

“你还有脸叫岳丈?”

萧如梵绕开杯子。“您生气,是因为失去了女儿。但同时,我也失去了妻子。如果我像您一样乱发脾气,是不是应该问问,为何我的妻子在新婚之夜离开夫家?”

李尚书冷笑,“你还想倒打一耙?我把女儿嫁给你,凤冠霞帔,满城尽知,你到底做了什么,逼她投河?”他气得手握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昨日满城都在追捕三个盗墓逃犯,这事岳丈知道吧?”萧如梵叹气,“一个贼人趁昨日迎亲混进了府里,夜里,我与友人饮酒分别后,正欲进房内休息,看到一人形迹可疑,跳到房梁要逃走,便去追。他将雾弹扔过来,炸破了房顶一角。我去追了半宿。等我回来,见夫人不在房内,到处寻找不见。下人说,夫人被吓到,往娘家跑了。为了避免再吓到夫人,我让下人不要去追,打算今日来府上迎接,却没想到...”

李尚书早听祁云说了,在新人房屋的房梁上发现一节炮仗壳,房顶炸出一个洞,听到萧如梵如此说,并不奇怪。

“堂堂兵马司指挥使,追贼人追了半宿,还没追上,传出去真是笑话!”

萧如梵不接茬,继续说,“我不会放过他!我定将他捉住,碎尸万段,以抚慰亡妻在天之灵。不过,小婿想不通,丫鬟去哪儿了?”

李尚书冷冷地说,“祁云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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