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我那佑琦贤侄,失足落水,溺亡了?”
裘姓老者腾地从客座上站起,瞪视一脸歉意地程文白。
大堂内的一众程家首脑,也与他一般心思,一同看向主座上的程家代族长。
也有机敏者,堪破其中隐晦,叹息摇头。
“我辈修行之人,体魄强健异于常人,失足已是不易,溺亡更无从说起,文白小儿,你这托词,忒不高明,莫不是消遣老夫!”
裘姓老者袍袖一挥,别过头看向堂外,静等程文白解释。
心中盘算着,
“这程老大弄什么鬼?”
“我此来借议婚约之名,探查程家虚实,回去禀了族长,好决定家族未来所向。”
“他若谎报死讯,弃了这约,对他程家有何好处?”
“莫不是程家自甘堕落,已先投了那李家,以此事纳投名状?”
“真是人不要脸,诸事可为,且看他有何后话。”
少女喜雨自然没他这些个心思,只道是那小鬼福薄,受不起美人恩泽。
如此省了一番手脚,也乐得清闲,品一口香茗,静静地看着主座上,那中年男子拱手陪笑,
“岂敢,岂敢,事出突然,其中因由,我家也在调查之中。”
“只不过今日,乃是刘程两家订立婚约的大日子,白某人这才将调查之事搁置一旁,只把结果禀告裘前辈,以示我程家待人之诚。”
裘姓老者冷哼一声,也不回头,
“人都死了,还订什么婚,程文白你可真会说笑…”
程文白也不辩驳,挥手吩咐道,
“佑威,去取婚契来,与你裘爷爷阅览。”
接着又对裘老解释道,
“三年前,刘家老族长与我那二弟立有婚契。”
“契中说,将刘家长女许配于我程家天才少年。”
“彼时二人尚年幼,于是又约三年后行订婚礼,四年后大婚…”
裘姓老者接过婚契,随手翻看,
“不错,却是我家老主人手书,当时我也在场。”
“但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人都死了,这婚契还有何用?”
不待程文白回应,一旁的程佑威已急不可耐,略微一礼道,
“裘爷爷您请细看,那婚契中说的是,程家天才少年。”
“而我程家子孙丰茂,天赋异禀者众,又岂只那程佑琦一人。”
“区区不才,便是其一。”
裘姓老者再看婚契,发现确未提及那天才姓名,只是当时刘家长女,与程佑琦年岁相近,程佑琦又刚展露了惊人天赋,众人才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这两人。
“程家确实天才辈出,莫不是老主人有意为之,给后来人留了一手?”
他这般想着,一面抬眼细细打量起说话的少年,一面皱眉开口道,
“程文白,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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