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本少爷吩咐人抬你出去?”
李修缘问道:“有什么区别?”
“竖着走出去,横着抬出去。”
“没尽兴,贫……我不出去。”
袁少爷狞笑道:“不出去?这可由不得你了。”也不盘道,直接向十来位大汉吩咐:“废了他。”
父亲刚才颔首隐藏的意思是。
这小子没有什么后台,不是五公县本地人士,外地人有什么好怕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李修缘笑呵呵回应:“好。你既然有此吩咐,那便……废了吧。”
话音未落,忽然暴起。
收起瞎了眼的泥菩萨。并且同时推开左右两只小花鸟。三度同一时间,脚下发力,飞身跳起,翻跃出十多个彪形大汉围拢的包围圈,捏拳砸向袁少爷。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快到彪形大汉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就听到李修缘拳头下乍起‘咔嚓’一声骨裂轻响。
以及袁少爷吼起不自禁的惨叫。
一声清脆,一声尖嚎。
好似晴空惊雷,震傻了所有人。
不提彪形大汉们愣在当场。百鸟阁花厅上的嘈杂,蓦地安静下来。戏台上的戏也不演了,几种乐器吹弹出来的曲子亦跟着全部消失。
李修缘身上聚焦了所有视线,半点不为众人瞩目所动:“怎么样?打断一条手臂算不算废?”
袁少爷除了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惨叫之外,咬紧了牙,再不出声,不愧是商枭之后,不得不赞一句,倒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他用好的一条胳膊按住断臂,从牙关里挤出声音:“小子,你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吗?”
李修缘先回答:“知道,下三滥,走私的贼,阴沟里的老鼠。”
接着不耐烦催促道:“快说,打断一条胳膊,算不算废?”
继而不等逼迫回应,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喔,我想起来了,你是想横着出去的嘛,不打断狗腿可不行。”
最后毫不犹豫,当即抬脚,踢向近在咫尺的两条腿。
他展现出来的阴狠毒辣,惊的本应保护少主的十多位大汉半步不敢上前。
这小子是个练家子,随手便能结果了少主脆弱的生命。
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也许会相当严重。
他还是个疯批,压根儿就不会坐下来跟你讲道理。
想起什么就干什么,随心所欲。
却不扪心问,横着出去,废了他这两句话,到底出自谁的口中。
“少侠且慢,万事好商量。”
“手下留情。”
李修缘踢断袁少爷双腿的当口,不分先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一句出自他的父亲。也就是不远外五公县的五公之一,袁公。
后一句,出自一位老道士。他抖弹出一柄拂尘,阻挡了他踢出去的脚,保住了袁少爷的双腿。
“滚!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三息后如若不走,我还打断你的狗腿。”李修缘赶苍蝇似的摆手躯赶。
袁公先望了他一眼,再对使拂尘的老道长拱手致意,转身离开:“走。”
袁少爷临出门前,停住脚步,回头恶狠狠道:“小杂种,本少爷记住你了。”
李修缘听到威胁一言不发,二话不说大踏步奔跑上前,捏出拳头。
这一拳,他要打他的头。
一旦打上,袁少爷除了落得个脑浆迸裂的下场,再没有第二种结果。
当时就有几位大汉挺身而出,护住惊恐万状跌坐下去,手脚并用,惶惶后退的袁大少爷。
“孽障,休得伤害人命。”
老道士大喝,抖动拂尘,卷住李修缘的腰,把他拉的倒飞回来。
经过这么一打岔,袁公府一行人哪里还敢再吠半个字,飞快的走了。
李修缘回望多管闲事的老道士,破口大骂:“老杂毛,你是谁?为什么一而再阻我?不说个子午卯出来,贫……小爷定不与你罢休。”
老道士竖掌:“无量帝尊,贫道白金道门,吴道子。”
“白金道门是什么门派?”
“太白金星一脉道统。”
“太白金星传下来的道统,叫做白金道门?”李修缘拧起眉头。
举一反三:“这样子啊,那太上老君传下来的道统叫什么?太君道门?”
吴道子颔首:“正是。”
还真是。
三清大殿上位居左侧的道祖,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别号……太君。
难道是某家府上德高望重的老妇人修炼成仙的?莫非是东瀛岛……不可能,别瞎想,绝对不可能。
“你刚才打的是伏魔拳,小和尚不守清规戒律,跑出来胡作非为,不怕佛祖怪罪吗?”
吴道子一口叫破他的真实身份,拂尘轻挥,扫出一股风,掀开他头上云白色的貂帽。
只见刚才大发神威,辣手无情,打断袁少爷手臂,穿扮富贵的少年郎。
头顶上是密密麻麻,斑斑点点的头根黑头,清晰可见四点纵、三点横,排列整齐的十二枚戒点香疤。
竟然是一位大约七八天不曾刮头的释家弟子、沙弥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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