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也来了,难不成,你也来送肉?”
叶裴文注意到夏雨竹的手肘处也挎着篮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他转头看向瞪眼就要发问的妹妹。
“嗯”雨竹紧张到双手不知该如何摆放,回应声如蚊子煽翅,几乎细不可闻,脸上的红云似深了一分;就在她惊喜又慌张的时候,身后的小尾巴终于探出了脑袋。
“咦,竹姐姐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声啦~”
话音未落,夏雨竹像被捏住了脉门,脸上刷地一下烧了起来,她顾着手中的汤水不敢太大动作,但也微微侧身抬手作势要打,刚好避过叶裴文探视的眼光
“热得没声了,就你长舌,看我打……”
小尾巴手上没有东西,他灵活地闪避夏雨竹的装腔作势,一溜烟地扎入叶裴文的怀中,拧着脖子嘻嘻哈哈道:
“俺就不热,俺最不怕热了,俺不但不怕热,俺嗓门还大,裴文哥你说是不是……”
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巴巴地盯着叶裴文,渴望着他为自己证明。
“小冬瓜热得鼻涕都冒泡了,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叶裴文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伸手为他擦去满脸的汗水,同时抿去鼻子下冒泡的鼻涕。
小冬瓜名叫顾运生,是顾家伯父最小的儿子;运生运生,运时出生,因其母亲在拉车运粮之时破了羊水诞下他,便原地起了运生的名字,既不费脑子,且应景还好听。
顾家因有长女的贴补,家中相对宽裕些,身上的衣服不仅补丁少,而且肉态还是最多的,他脸上的赘肉也可唤作坠肉,当真是两坨垂下来的喜庆肉团子;
可他唯独不长头发,就是不长头发。
自光屁股的年纪起,头顶上稀稀疏疏的几根黄毛便被村里玩伴笑话了好些年,顾家伯母索性一次次地将它剃光,期待重新长出来的头发会更加乌黑浓密;八岁的他这才拥有三寸许长的稀疏黑发,堪堪捆成一扎,顶在脑袋正中,竖起成朝天独角辫。
“你骗人,俺才不热……”
小冬瓜一脸严肃,显然不服叶裴文的伪证,一把推开他,退出叶裴文的势力范围。
“你又不拎东西,跟着跑十多里地来这做什么?”
小冬瓜被这一问便忘了刚刚的事,脸上换上邀功似的得意神情,双手配合着声音比划出夸张巨大的形状
“俺哥早上揣了只这……么大的兔子,说要带回家等下崽,结果让俺娘给炖了”
人小鬼大的小冬瓜一本正经、绘声绘色地形容当时的情形,声色味形一应俱全,成功地将众人的想象带回那个场景,突地就触及三人的笑点。
裴月再次抿嘴莞尔,雨竹的眼睛和小嘴同时咧弯了弧度,她习惯性地抬手遮挡嘴唇,叶裴文则放声大笑,笑的不顾形象。
“哈哈哈,冬子该气冒烟了吧,哈哈哈……”
冬子名叫顾冬生,以顾家伯父伯母起名的特点,冬生便是于冬天出生;
冬子与叶裴文同穿一条裤子长大,交情最为深厚,故而对好友的嘲笑叶裴文最为得心应手。
“嗯,俺哥一蹦一跳地跟在俺娘身后抗议,俺娘嫌他咋呼,抄起家法把他赶出家门,这会还赌气不回家呢”
因兄长与叶裴文处的跟亲兄弟似的,小冬瓜也把他当做亲哥哥,丝毫不在意自己兄长的丑态被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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