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酒回到大厅,看她大伯娘跪在蒲团上,小声为我大伯祈祷着,每一句都敲打着我蠢蠢欲动的心,真的有灾。

“我爸他们怎么了?”

我大伯娘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赶回来的时候出了点事,现在在邻市的医院里昏迷不醒,你小叔已经赶过去了。你先上楼吧,一会你妈就回来。”

说完她就往外面走,脚步有些急,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什么。

而且,她的声音缓慢无力,看我的眼神还有些复杂,恨?可惜?悲痛?解脱?

我看不明白。

那个男鬼,我应不应该信呢?

我这样做真的可以解决这一时的灾祸吗?

又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我小时候害怕,我爸总会告诉我,我家房子下面有法阵,一般的东西不敢靠近,靠近了屋檐上的铃铛会收拾他们。

也就是说那个能出现在我家的男鬼不一般,可他说话又这么虚,会不会是被法阵所伤。

但是硬闯堂屋里的铃铛没响啊!

“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喂?”

我在堂屋里对着空气呼喊着,并没有得到那个男鬼的回复。

我犹豫了一会,给我小叔打了一个电话,不在服务区……

打给我妈,直接给我挂了……

我看见我大伯娘端着红彤彤的东西走进来,仔细一看,是衣服,就结婚穿的那种婚服。

“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你自己拿着衣服快上楼去吧!”说完她把东西放在桌桌面上就往外走,院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跟在她身后,看见院子里放了好些个贴着大红喜字的白灯笼。

我跑出大门口看见对联换了新的,灯笼上的喜字……这是红白喜事啊,闹哪样?

我转身往院里跑,风刮得我眼睛疼,大伯娘在院子里指挥着跟着我爸他们混口饭吃的徒弟们,“伯娘,谁要结婚?”

大伯娘提着一个大竹篮,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看我?沉默?什么意思?

我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问她:“我?”

“你妈到村口了的,你快拿着衣服,自己上楼穿上,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她将篮子里的红剪纸分发给其他人,嘴里念念叨叨的。

“真是造孽啊。我也不太懂,你们看着收拾一下……”

我震惊,脑子空白得不知道要问些什么,我还没满十八岁。噢我已经满了十八,因为我和我哥比同龄人晚一年上学,比班上的同学都大。

但是久了,我就觉得我和她们一样,“我和谁结啊?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我说着就把我脚边的纸灯笼全部踩烂,对旁边的人大声的喊着:“不要挂了,你们听见没有,不许挂!!”

风吹走被我踩烂的纸灯笼,伯娘推了我一把,警告我:“你不要闹了!”

“你出去看看我们家围墙外面,那成堆成堆的蛇死在那,你哥,你爸,你大伯他们接连出事,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赶紧回房间吧,老实把婚服穿上,等着就好了。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我能解这灾。”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撒腿往大厅里跑,听见大伯娘有些讽刺的声音。

“你当然能解,你可是谢家恩人看上的女婴。”

我上台阶,脚一个踉跄就摔在门前,脑子炸开一样,已经不能思考了,看着八仙桌上那块红布微微飘起,电闪雷鸣忽然降临,悬挂的白色灯笼随风飘动,我爬起来冲过去。

“大嫂。”

我听见妈从大门外跑进来,我将中指割破,鲜血涌了出来,我一咬牙就把红布掀开,在那青绿色的石像上一顿乱抹。

难怪我什么也记不得,一块凹凸不平寻常的石头,能记住才奇怪吧。

“谢天意!”

我妈的河东嘶吼,我今天高低怎么也要脱一层皮,死马当活马医,什么嫁不嫁,反正我不嫁。

“谢天意!你是要害死大家吗?”

我妈打翻了我手里的酒瓶,迅速捡起地上的红绸布盖了回去。

刚刚还气哄哄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拉着我往楼上走,“小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这石像见了血,谢家,会大祸临头的。”

“我我我……”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这石像是什么东西,低着头往蒲团上一跪,等这个挨打吧。

也是,那个虚鬼是谁我都不知道,相信他的话,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不过酒没倒应该没事吧……

大伯娘走到我身边,大概是她不知道我把红布掀了,在石像上抹了血,只是不满的说道:“快点把平安扣戴上。”

什么平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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