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麻利地从随身携带的白玉瓶里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棕色药丸喂给姜令窈服下:“您的胸痹之症,养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苏合香丸才能有今天,叶神医可说了,让你万不可动气动怒。”

姜令窈微笑道:“知道了,快走吧。”

地牢最深处,姜令窈终于看到了谢千宴的身影——他坐在红木官帽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被牢牢绑在十字木架上的刺客,犹如阴曹的判官,令人望而生畏。

四周的烛光幽幽地亮着,几缕残阳照射进来却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砖石地面又冷又硬。

木架上的刺客垂着头一动不动,身上血迹斑斑。

“姜令窈?!”谢千宴意外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刺客无故诬陷我桑南,破坏两国关系,我作为桑南公主难道不该前来求一个真相吗?还是说,将军已经证明了刺客的来历,凭一句话就想定桑南的罪?”

前世姜令窈愚蠢地把所有希望都压在谢千宴身上,以为他至少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还桑南一个清白,没想到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本将军自会查明真相。你不必借着这由头千方百计来接近我。“

姜令窈都要被他的自作多情气笑了:“只要将军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说他是桑南的人,可有证据?”

谢千宴没回答,更让姜令窈有了底气。

“既然没证据,空口白牙怎能算数?我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桑南人。”

谢千宴斜眼一视,冷哼了声。

姜令窈知道他不信,干脆蹲下身,对着地上一排尸体仔细分析道:“这些人身材高大,皮肤白,鼻子高而窄,体毛较多,便于防寒。唯有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人才会有这些明显特征,纵观天下各国,唯有长年积雪不化的漠北符合。”

旁人见了尸体都恨不得能躲多远躲多远,唯有姜令窈毫不忌讳,任由裙摆拖地,沾上了一层层血污。

谢千宴不信她一个娇生惯养的深闺公主,会懂得这些连当朝太傅都不一定知道的专业知识,只认为她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姜令窈自信回怼:“除了我方才说的那些,他们还有个最重要的特点——爱吃生肉。打猎到的食物、鱼类冻过就能吃。这些特殊的饮食习惯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如何证明?”

“为了搞清楚他们的来历,昨日夜里我便让下人走访了全江宁的酒楼客栈,还真让我问到了有用的东西。四海客栈的掌柜说,这几日确实收了几位奇怪的客人,什么山珍海味都不要,只要每餐三斤生牛肉。”

姜令窈继续道:“不信的话,大可去找掌柜证明,或让仵作开膛验尸。”

“近月,去请仵作。本将军要让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清自己。”

很快,近月就带回来了一位白胡子仵作。

一炷香后,仵作证明姜令窈所言句句应验。在场众人都惊讶于姜令窈的学识,和从前只会争风吃醋的她判若两人。

“人各有所长,将军倒是不必贬低自己。”言下之意就是方才谢千宴说的话成了回旋镖扎向了他自己,他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谢千宴不以为然:“即便他是漠北的人,也无法证明不是你们桑南买凶杀人。”

“你这是何意??”

谢千宴冷笑:“回你的宝棠院去,这事无须你插手,本将军自有定夺。”谢千宴道,“近月,带她走!”

“谢千宴!你讨厌我就冲我来!别耍什么卑鄙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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