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神机军师”,被大张旗鼓地迎回都城,一切都如他所计划的那样一点一点地实现着。
与公子正式会见以后,上弦越发厌恶自己的美貌和舞姿。他知道公子根本不在乎这些,甚至可能缺乏辩识的能力。当受到宣盛肯定的时候,他心想,自己过去或许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才干。为了不让公子看轻他,他不敢表现出半点怠惰或是娇纵,也不敢表露情意,生怕自己沦为一个为情所困的附庸。公子对他的宠命日益增长,他也尽力做好臣子的本分。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也是天意撮合,借盛君的口令,他把心意说了出来,可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那时候,看到公子看他的眼神,是看待一个异性的眼神,不是赏识的目光,只是单纯的欲望,他一瞬间害了怕。他想起母亲盯着门槛痴痴等待的样子,想起塌上的巨响,脑子里一下子空白起来。他除了求饶的话说不出一个字,泪水也不知不觉粘湿发际。更可怕的是,在公子停手后,他的苦恼有增无减。看到他那副样子,公子会怎么想?她停下来是因为守礼,还是因为扫兴,亦或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他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折中下来,有婚事没有房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在外可与公子维持表面夫妻,在内又是互利互赢的君臣。或许他可以适度依赖,但决不能表现得过于痴情,尤其是在公子面前。他也会时不时地提醒公子婚事,省得她一声不响地从他的世界消失不见。
然而,他和公子始终是不对等的。她可以给他地位和权力,也可以收回一切。就是亲密接触,主动权也在公子手中,他身为男子,却要被女人压在身底下,而最后算是什么也没发生,也只是因公子守礼有度。在盛宫,他做什么都逃不过公子的眼睛,而且她除了武艺,还有太多他闻所未闻的技艺。与出身无关,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应该说,这世间根本没有人能和她匹配。
宣盛这几天除了上朝,大部分时间在演武场和点将台练兵,每日归来得很晚,又处理政务到深夜。见公子去意已决,多说无益,上弦也不再通过不上朝以示抗议,早早回归政务,一边还在抄写多国文字的《论语》。公子忙得无暇顾及,倒也由他。
近日,郭钰给盛君献上了一个装有车轮和把手的椅子,这样盛君出门便不用乘肩舆,只需宦官推着走就行。得了这个物件,他心情好了许多,经常坐着“轮椅”在宫中行来行去。
自上次乘着肩舆去东宫,他便没再看到宣盛。他听说女儿又要南征,正等她来请安时多问几句,但那不孝女迟迟不来,整日练兵,他也沉不住气,这日天还未亮,便叫宦官推着他去东宫。见盛君来,侍卫开了门。借着灯光,盛君果然见女儿跟他的护卫们在院中练武。
宣盛放下短剑,恭敬地行了礼,语气中却有一丝疏远:“不知父君亲来,儿臣失礼。”
见宣盛神色中依旧有怪罪的意思,盛君叹了口气,道:“你这还是因为世儿的事而怪罪为父吧?”
自上弦出狱,宣盛便改了寻人的具体内容,不再去找“遇袭的盛国二公子”,而是依照她记忆中羽世该有的样子去寻,若有寻得者厚赏。尽管如此,羽世失踪多年,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回来的?
“儿臣怎敢怪罪父君?不过是因出征在前,不敢疏于练兵。此行儿臣必破南军,固我西南边境。”宣盛说着,道,“父君身体不好,静候佳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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