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兴高采烈请缨探看,旋即惊慌失措飞回,停在少女的肩上,收拢双翅,低垂脑袋,不声不响。

大鸿好奇地问道:“看到谁了?”

鹦鹉装死,闭口不言,僵硬得就像一团有羽毛的球。

少女鹂淡淡地说道:“必是雷来了。牠怕雷。”

鹦鹉咕咕地嘟囔两声,像是斑鸠一般,将全身的羽毛更加收紧。

雷是榆罔次子,是少女鹂的哥哥,是炎族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非常难缠的人。好在,要三天之后他才能到这里。

众人久久不语之时,鹦鹉突然又展翅飞了起来,盘旋在少女的耳边,叽叽喳喳地叫道:“他来了,白发小子,白发小子。”

果然,只见仓颉远远地从一座茅屋出来,目不旁视地向东走去,也不知他要去哪里。

少女鹂眼睛闪闪烁烁的,看着轩辕,问道:“仓颉?”

轩辕点头。

少女鹂右手拇指与食指捏成环,放进口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唿哨。仓颉若无所闻,只顾走着。少女莞尔一笑,也不跟旁边的人交代,拔脚就下了台阶,迅疾地向仓颉追去。

夸父这时才如一座大山一般移动出来,看着少女鹂的身影,回应众人疑惑的眼神,说道:“她跟仓颉,话可能说不到一块,但肯定合得来。”停了停,接着补充说道:“她和仓颉一样,除了文字,万事不关心。”

轩辕笑笑说道:“大家先去忙吧,我带夸父去武库看看。”

力牧等人告辞,轩辕留下常先,三人往西边太庙方向而去。在太庙左边,扎了一座大棚子,里面摆放着好些陶罐坯子,夸父一见就走不动了。

轩辕纵容地说道:“黑臀,想做陶罐就去做两个,让他们给你烧。”

夸父说道:“看到碳条我就手痒。我给你们画几个你们没见过的。”

说完,夸父弯腰走进大棚,坐在一个大陶罐坯子后,拿起一根碳条在坯子上描画起来。他先是画了一匹马,然后在马首画了一根尖角,马尾画成牛尾。

夸父说道:“这是駮,在墩头山,很凶猛,能吃虎豹。”

陶工们从窑口出来,看到棚子里坐着一个庞然巨人,拿着小小一根碳条在陶坯上描画,大吃一惊。然后见他又拿起一块朱砂,涂着陶坯上那奇怪的马的头上长出的尖角。都停下来,屏息看着。他们中有个人直直地看着夸父,神情逐渐激动起来。

那人喊道:“黑臀,是你?”

夸父转头去看,也激动起来,喊道:“红肤,是你?”

夸父猛地站起来,将棚顶撞破,茅草糊他一头。他挥手又将棚子掀出一大洞,弯起腰,将那叫红肤的一把抱起。红肤就在这巨大的拥抱中,双脚离地,乱蹬乱舞,双手也紧紧抱着夸父的脖颈。

好不容易夸父将红肤放下,让他站在地上仰望自己。

红肤嗔怪地捶了下夸父的腰,说道:“黑臀,你都画好了不等烧出来就走,还说等你回来烧。我没等,帮你烧好了。”

夸父略一回想,震天大笑起来,说道:“你把那陶罐烧出来了?在不在?拿出来看看。”

红肤转头叫一个年少的陶工,说道:“你去,叫妇嬉把那个水罐搬给你,你搬过来。”

少年陶工去了,过了一会,他头顶着一只半腰高的大水罐回来,看上去人一半罐一半。等陶罐放下,大家附身去看。只见黄色的罐身上画着一棵巨大的枝叶茂盛的树,树枝上站着两个少年。再细看,两个少年的胯下,翘然挺立着大得不成比例的且。

轩辕看了,扶着双膝笑得喘不过气来。

常先摸着鼻子说道:“真像。一看就知道是谁。”

红肤说道:“可不。我和黑臀在帝城跟宁封子学制陶,就他开始在陶坯上乱涂画。挨了宁封子多少骂,还是画。后来,我们躲着宁封子帮他烧了一个陶罐,宁封子看了,以后就不骂了。”

夸父叹息道:“我要是不做夸父,一定是个好的陶工。”

常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红肤道:“箭镞的陶范都做好了?”

红肤说道:“做了八十一套,每套十五个箭镞。用掉一批补一批,我们这边都准备着。就是铜料那边跟不上,用不坏那么多。”

常先向轩辕说道:“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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