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自知军械一案已无再往下查的可能,至少在赵谦这里是一条死路,可是张家满门惨死的状况依旧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定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只是眼下赵谦一直盘桓在雍州,也不知道是何意,柳新只想着速回都城,越往后她害怕那些个蛛丝马迹都会被人抹干净了。
于是从孤山上下来之后,她留下了一封书信,便自己离开了。
“公子,派去追张姑娘的人回来说没见着她的身影。”
赵谦阴沉的脸,“派人沿着官道一路往都城的方向去寻。”
“是。”
半月后,柳新回到了都城。
她身上的银钱并不多,眼下也不能回赵府了,好在是男子的身份,她便去了东市。
东市一条街有上百家打铁的铺子,其中街头是洪家,街尾是赵家,其中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小户的商家,柳新在其中寻了一家挂着买卖二字的小店走了进去,里头也不见伙计,只见一个老翁躺在柜台边上的藤椅上小憩。
“老人家,老人家,你这里还招伙计吗?”
那白头老翁闻声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见是一个白嫩书生的模样,懒散的回了句,“后生,我这里活重,你且去别家寻事情做吧。”
柳新瞬间就领会了老翁的意思,眼睛瞅了一圈四周,堂下的刨木架子上还放置着一个刨了半面的框子,柳新走上前去,木架旁的案牍上还有一张雕花宣窗的图稿,木雕刻画的是梅花,倒也不是什么很难的玩意儿,柳新看了一眼老者,他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便拿起刨子和刻刀,自顾的做了起来。
老者听见了响声,到也不恼,走近一看才发现柳新所刨的木框子平整光滑,看来是有些功底的。
“你学过手艺?”
柳新怔了怔,随意撒了个谎回应,“家里穷,跟着父亲在一些庄户人家做帮闲时学了些,老人家你看我可以留下来吗?”柳新看着老者似乎没有要留她的意思,又忙着说道,“我不要工钱,给口饭吃,给间床睡就行。”
老者一听不要钱的长工,便动了心,“看你这瘦弱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恶徒,留下来可以,店里大大小小的活都归你干,住嘛...”
老者环视了一眼周遭的环境,档口一道木门通往后院,隔着一座雕花木制的屏风往后走就是主屋,左室放满了木匠的工具,想来也是再也放不下床的,右则是他的卧房,不过门口有一木梯通往阁楼处,他便将柳新安置在楼上了。
“你便住楼上吧,我老了,腿脚不利索了,上不得这梯子了。”
柳新眼含着泪水,激动的点了点头,别说阁楼了,即便是睡在档口她也是愿意的。
“老人家,怎么称呼您?”
“你唤我鲁爷便可,东市这条街上的老街坊都这么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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