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巨武大街,仿佛从澡区的冷水区进入了热水区。街道两侧食肆、酒坊、粮店、药铺、布坊等鳞次栉比,街上来往的车辆、行人骤然多了起来,就连空气也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客官,进来来碗冷淘,百年传承,碗大量足,酸辣入魂......保证来了一碗想第二碗......”
“来,好俊美的小娘子,这是最新的江南丝绸,来进来挑挑......“
“陈争兄弟、红妆姑娘怕是还没有吃过大同府的美食吧。等过两天,定要去尝尝。所谓民以食为天,而食以面为王,大同城就是这面食的天下。面中加入辣子,嗯,再咬上一口胡蒜,如果再配以大碗高粱酒就更好了,那酸爽迷醉之感,就是给我个仙人当当也不换啊......”
.......
“北区大多是城内的商贾、市集等集中的地方。大同府东邻为蟒山山脉,南部以及西南却是广袤平原,平原中有武巨河如龙流过,又分出许多支流,是以土壤肥沃,又气候适中,虽偶有雨季及旱灾,不过粮食产出却是稳定,素有“北方粮仓”之称号。”
“钱员外主要在城内有几家酒铺及粮坊,在城内算的上是富人......钱家有一儿一女。这折子上发生的事情就是钱员外,最近不知怎的陷入昏迷.....这是四天前的事情了......也请了大夫开了药,也不见好转,两天前找了过来......”
难道真的是中了妖术......陈争侧过头看了看怀抱银白长剑的红妆,听师父说是来自都城的仙人家族,想必是有些手段傍身。
仙人啊......陈争摇了摇头,不知要几何才能有缘得见仙路。
红妆走在陈争的左侧,眼神扫过街边,微微透出好奇,估计这大同的市井生活怕是以前没有见过。
“不过,听说这大同府的罗仙酒可是一绝。据说那次巨野之战,有天上仙人在酒曲中滴入仙酿,那时的北武军,也就是现在的镇妖军,阵前痛饮此酒,据说能极大的激发潜力,让人短暂地忘却身体疼痛,也算是大破妖军之助力。后来那场巨野之战剩余的酒就被留作原浆,后便有了这罗仙酒。不知道这钱员外可是当初那位酿制罗仙酒的酒师后人?”
耳边突然传来红妆的询问声。
“红妆姑娘竟也知这罗仙酒?那我也就无须隐瞒。不错,这钱员外确是。不过这罗仙酒的原浆毕竟不是随取随有之物,早就不对外售卖了,现在每年还能有一两坛,那更是是稀有之物。店铺对外卖的就是普通酒水,唤做武酒,却也清冽香醇,在这大同城,甚至大同府也算是小有名气。”
“现在大同城知道这罗仙酒寥寥数人,更多人当作是说书故事听一听。我也是因为跟着钱都尉才知道此事。”
“那钱都尉与钱员外?”陈争问道,心里则在想,难道红妆的祖上曾参与过那次大战不成?
“算是远亲,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来往了。奥,前方转过,就到钱员外的宅邸了。”
陈争一行人于是沿街而入,穿过一个四米宽、五米长、雕有石狮子,流淌着潺潺青绿河水的石拱桥,再沿着石板路,走了不到二百米,就远远看到两株枝繁叶茂、绿叶莹莹的柳树,一座古朴典雅的府邸就掩映在柳树后面。
咚咚咚。
孙望敲了敲府门。
片刻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府门,孙望通告了来意,便转身回去,少顷,便是府门大开。
陈争一看来人,想必就是钱员外的儿子。
一个方形圆脸、约莫三十左右、身穿紫色衣袍、腰间挂一玉坠,神色略微有些哀伤,却依然打起精神迎着陈争、红妆等走了过来。
“不知仙师到来,有失远迎。在下是钱默,劳烦各位仙师为了家父的事情而来,不胜感激。”
陈争、红妆也是客气一番,手里随即拿出道正司的铭牌,以示身份。就由管家引路,跟着钱默,走向了后院中钱员外的住所。
陈争边走边观察这所宅院,廊院迂回,石林掩映,透着闲情雅致,与钱员外商贾的气质倒是有些不符,倒像是一位致仕闲居的官家老爷。
走进钱员外的屋子,陈争便看到一条纵向横幅,上书“浩然正气”四个大字,浑圆饱满,行字颇具风格。与此同时,左边帘幕打开,一位与钱默眉角相似,但更为清秀的女子走了出来,脸上神情戚戚。
“这是舍妹,单名雨。”
钱默介绍道。
一踏入卧室,陈争神识便闪过感受到一股森然恐怖之意,恍惚间又消失了,右手中的镇魔剑也闪过一道冰凉之意,惊的镇魔剑差点从陈争手中掉落。
但还是竭力控制住了,不然仙师可就白叫了?剑都拿不稳。
难道镇魔剑有示警之作用?毕竟师父说此剑来历非凡。
陈争看了一眼红妆,其神情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待走到床边,圆形脸、银发的钱员外躺卧在床上,脸色黄蜡,神情惊惧,嘴唇喃喃自语,犹如深陷噩梦。
红妆望着钱员外的痛苦面庞,从怀中拿出一个银色罗盘,口念灵咒,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后,眉头皱起。
银色罗盘没有任何反应,对着陈争摇了摇头。
“这银色罗盘乃是一件高级法宝,有探勘灵宝,探查鬼怪妖魔之作用。”此时,陈争的心海泛起红妆的神念。
钱默、钱雨在卧室门口面上等待的神色,露出了一抹失望,似乎一切难以挽回。
但陈争确信神识中传来的森然之意,以及镇魔剑的反应,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非妖非鬼非魔。如果不是本体在这里,是一件法宝呢?”
陈争闪过一个念头。
钱员外的状态更像是自身的神魂处于某种场景中?钱员外在大同城经营着粮坊及酒坊,而且那酒坊背后,如果真如红妆所言,显然那罗仙酒不是凡品,堪比灵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不得就会有仇家或是心怀叵测之人暗下杀手,陈争胡乱地猜测着。
“有没有可能是一件法宝?能够让人的神魂长久的处于某种惊惧状态?”
陈争递给红妆一道神念。
“当然,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那也许钱员外身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钱默。
“钱公子,我想问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好的。”钱默微微皱眉。
“钱员外在发病前都经历了哪些事情?你可知道?尤其是发病的前两天以及当天?”
钱默略作思索,回答道:“前天父亲白天一天都在家,但是晚上出去应酬,说是参与商议粮行的事情。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就在书房练字。对了,还装裱了一幅字,说是送给赵员外的七十大寿的礼物。下午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赵员外的家里,因为是七十大寿,所以举办的很隆重,也有官府的人过来,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父亲就突然陷入昏迷状态。”
“那寿宴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陈争在房中踱着步,边观察着钱员外的状态。也许撑不过今天。
钱默眉头紧锁,仔细回忆着那天的细节。
“如果说有点哪里奇怪的话?就是送完礼物后,在去戏园的时候,父亲来的晚了一些。而且刚一落座就略微有些发怒,说了一句话,当时我就感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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