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就莫名其妙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穿越了?不至于吧?他一个普通的初中生,怎么可能会有像小说主角一样的奇特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跟历史学者王泉所说的一样,是一个由无数条时间线所连接起来的巨大齿轮,每隔几年就会出现时间线重叠的情况?
而他,就无意间触碰到了这个重叠处?
好荒诞啊……
那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又偏偏是他曾有钱,进入了时间线的重叠处?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去,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亲人、有同学、有老师,有那些帮助过他的人和欺负过他的人。他曾想着要报恩,也想过要算账,可是现在……
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他回想着与同学相处的点点滴滴,落日时分的校园、嬉戏打闹的人群、笑脸洋溢的他们、奋笔疾书的她们……
就在昨天,明明可以再与他们相处将近一个小时来着,可是他却拒绝了……
唉,还有食堂的大爷大妈们,虽然手抖了点,但还敢冒着被革职的风险让他自己开灶烧饭,回想起来,他们开始蛮可爱的……
老爹老娘虽然对于他的成绩之类的不太关注,但至少还给他吃的给他穿的,啧啧啧,到了这么个地儿,我能干些啥啊……
还有老姐,虽然整天闲的没事干就会让他背那些乱七八糟的历史意义,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爱他的呢……
闵希睿……
“我得回去。”曾有钱,不对,现在应该叫他霍静了。他喃喃道。说着,扶了扶头上的铁盔,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回去的愿望。他开始思量起自己应该怎么样才能回去:
“按照王泉老先生的理论,一旦进入了另一条时间线,就需要……”
正在思考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从他面前的栅栏外传了进来,霍静皱皱眉,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赶忙握紧手中的长矛,死死指向前方。
他眸子锐利,好似要将面前的木质栅栏看穿、看透,直至看到栅栏后的场景。
莫约过了三分钟,霍静屏住呼吸,手一用力,将长矛向前送!
说是送,实则就是将矛死死钉在栅栏之上,而后矛身被压出一道诡异的弧,紧接着就因为弹性,将霍静弹飞数米。
也就在空中飞荡之际,他抽出腰间佩刀,竟然在空中稳住身形,闭上眼,向前而去!
————
殷邑,外城。
苍翠欲滴的是树,青葱三千的是草。
碧波荡漾的叫湖,飘荡其上的叫舟。
小舟之上,是一名老者。
他一身粗布黑衣,鹤发童颜,双手负后,微闭双眸。
任由小舟四处飘散,他只随小舟流转湖中。
远处有一个小亭子。
亭子里有一个男孩。
男孩不大,十来岁的模样,一身干练的生色衣裳,正在撸袖子、卷裤腿。
他整只脚上都沾满了泥巴,用句俗语就是“泥腿子”。
一切完毕,他紧了紧腰间绑衣服的一根粗麻绳,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最后,看向湖心。
小舟就在那里。
随后,这泥腿子单脚一蹬,如一枚撕裂长空的利箭,冲向小舟上的老者。
脚踏水面而不落。
步步皆有涟漪起。
快!
————
霍静睁开眼,面前是一片殷黑色液体,借着月光,他猜测应该是血。
他放下紧握刀柄的双手,微微低头。
他的正前方,一个人胸膛之上都往下蜷缩着,腰往外拉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右手握着一柄刀,高高举起,却没能落下。
霍静愣了愣,此时,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颤抖着将长刀从面前那人的胸膛中拔出,结果手一抖,脚一软,瘫倒在地。
“我这是……杀人了?”他喃喃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假的声音响了起来:“瞌睡虫!你小子没事儿吧?啊?喂!”
霍静扭头,支支吾吾道:“标长……我……我……”
不过我了半天,屁话没一个。
标长假见霍静没什么事,也就没再管他,跑到那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身前,全身摸索了一番,笑道:“嘿!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见霍静没反应,假拖着那死尸到了他面前,拎起来,在霍静面前扬扬,指着死尸道:“这可是鲁国的黑鲨军,常常神出鬼没,兄弟标队里边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们杀了,杀人手法更是诡异至极,基本上都是在脖子上割一圈,要么窒息而死,要么失血过多而死。啧啧啧,这种人我都只能提防,你竟然能直接反杀,小子可以啊!”
“行了,不说了,跟里长报告去了。”假说着,扛上那具死尸,走了。
“诶!标长……”霍静欲言又止。
“放心放心!我会给你请功滴!”远处,是假的声音。
霍静依旧坐在地上,看着手里那一摊殷红。喃喃自语:“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等会儿,刚刚眼前的湖是什么?还有那个小木船、那个老头儿,到底是啥啊?”
霍静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发现刺客;用长枪做引子,引其从栅栏外进来;接着借助长枪的反弹力,倒飞出去,与其拉开一段距离;最后在刺客立足未稳之时,靠着自己敏捷的爆发力,将他一击击杀。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黑鲨队?
这名字真奇怪。
里长,这个他倒是知道一些,夏冬时期的齐国军制,五十人为一标,十标为一里,长官叫里长。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管那么宽干什么?想办法回去才是目标。不过当务之急呢……是先活着。”霍静笑笑,将腰带上挂着的一条毛巾扯下来,擦干净刀上与手上的血迹。捡起地上的长枪,靠在墙根边,眯着眼睛睡起大觉。
————
次日清晨,霍静被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吵醒,他揉揉酸胀的眸子,睁眼。心底那一丝希望再次覆灭,唉,面前依旧是灰扑扑的城墙与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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