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二,也就是先前被贺新年放回来的箭手。接过令旗后心情十分复杂,弓没了不说,带话还被无视,现在又要回去送死。

这、着实有点让人难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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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上中天时,贺新年睁开眼睛,瞧见远处有军阵车马隆隆,碾碎了寒风。

灯笼火把密密麻麻,把个齐整的队伍扮成一头庞然巨兽般,此刻正狠厉的注视着猎物。

城墙之上,贺新年悠然起身,就那么直挺挺的独自站着。火光与清晖交相映衬之下,颇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意味。

有一喽啰兵举着大盾上前喊道:“大焱烈火王亲伐邪丰,流石愚军昧民速降,莫要等到天火屠城,悔之晚矣!”

贺新年嗤笑出声:“啥烈火,在我大丰暗夜之王面前,顶多算火金姑的尾巴!”

喽啰呼吸为之一窒,他可是见过对方弓箭的厉害的。现场面话既已带到,根本没听回话,转身背盾撒腿就跑。

而后,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西焱军阵由步兵组成严整的梯队,列阵后匀速推进。

战斗序幕正式开启,贺新年握住一张普通的小梢弓,蓄势以待。

远处小望楼边,翁婿俩隐身站定,仔细观瞧着局面。

郑玉前紧张的手心冒汗,不禁开口问道:“他一人真能行吗?要不还是从东城调一队人来做协助吧?”

卢西道缓缓摇头:“凤阁不养闲人,既然阁老敢派他一人前来,其中自有道理在,毕竟是个炼气者...”

“这还能有啥大道理,即便他炼气到了铜皮铁骨的境界,可面对的军阵,炼气者终究不是仙...”郑玉前十分费解。

“炼气同修术,法成谪仙怵。术法的玄妙,炼体者可望不可及,你懂个卵,安心看着便是。”

“那再调些人来不是更好么?有备无患嘛,何必一人强撑嘞?”郑玉前没见过真正强者的厉害,着实有些想不通。

“卵都不懂啊你,之前已然先声夺势,现敌军气窒。再一人成军,是为击敌胆魄。成、则必震慑敌魂!”

骂完之后怕他还是不明所以,卢西道补充道:“你看敌军在见到城头只有一人时,气势已然凝滞,滞为心疑,疑多为怯!”

说完后他便不再言语,手上暗暗握紧了刀柄,不知道是在寻求自我安慰,还是在给那个男人鼓劲。

流石城并不算大,当初修建目的也只是巩固边防而已。

后来商路渐繁,逐步扩充。城墙基本为就地选石块堆砌而成,因此得名。

两丈的高度,对于一座小边城而言,已算奢侈。

西焱军普通士卒也基本没把这座绊脚石放在眼里,据战前动员所讲,此城只有一个都尉,麾下不过五百人马。

至于那什么暗夜之王,听都没听说过,箭法虽然厉害,可我方五万大军,你即便铜皮铁骨,又能碾碎几颗钉?

西焱统帅于弥烈根本没想啥计划,如果一座小城还需要他烧脑的话,其他兄弟知道还得笑掉大牙。

因此,虽然得到了情报,但依然选择直推,先派出一个营探底只是说辞,以免落个独断专行的口实。

他想的很简单,在绝对实力面前,任凭你再会折腾,又能掀起多大浪来?

贺新年对此无所感,在敌军进入射程后,连珠箭便如雨点般飚射而出,仅三个呼吸便清空了一个箭壶。

箭无虚发之下,瞬间倒了一片。不待敌军惊呼哗然,也未管他们阵型是否大乱。

贺新年毫无停顿地续上了第二个箭壶,嗖嗖声响个不停,毙命者倒个没完。

看那箭箭穿脑、实在岁月静好,受者均表示无以言表...

惨叫声太过凄厉,断断续续的压过了喊杀声,使得战场陷入了莫名的诡异氛围中。

箭二一手举盾遮住要害,一手挥着令旗喊道:“盾牌掩护,弓箭手回击!不要停!”

对面一人一弓,只一个照面就打乱了他们的战线,箭二心里那个苦呀,哇哇的...

由于贺新年动作太快,以上说来话长,实则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面对抛射而来的散乱羽箭,他不为所动,手上速度不停。脚下玄步微拧,一口金色大钟霎时成型,整个身形被兜的严严实实。

羽箭一阵叮叮当当后四散而落,金钟表面涟漪轻漾,贺新年毫发无损。

底下众人尽皆骇然,己方攻击无效,对方收割不停。短短数十步距离,竟造成了百余手足殒命。

气势立时又衰了几分,不禁暗忖:那城墙之上、莫不真是什么暗夜之王吧?

箭二眼见大势不妙,正进退两难之际。上方突有‘咯嘣’一声响传来,听在他的耳中犹如仙乐。

趁着箭雨稍顿的空挡,箭二率先折身,夺路狂奔。

边逃边扯着嗓子呐喊:“跑!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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