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泱沉声问道:“所谓何事?”
“属下办事不利,让杜慕白带着金吾卫的人抢先一步把李乘归给带走了。”
“此事魁翀已经与我说过了,过不在你,坐下吧。”
娄徇愣了一下,谢过之后,起身在右侧椅子上坐下。
正在这时,又一个身着红色绣服的人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用装作漫不经心的口吻朗声道:“这么大的鱼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我们游龙司这趟可真是丢了个大脸。”说罢,他在左侧正对着娄徇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手旁的茶盏呷了一口茶。
来者正是方才城墙之上那人。
“属下不知为何杜慕白会出现此地,也不知道为何他会比我们更先一步得到消息。”娄徇并不理会魁翀,侧坐着面向景泱道。
魁翀讪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在城中收买的那个叫张显赫的商贩,是个双面碟子,消息还没经你手,便已经传到了司马蔺如耳中,人家派出的金枪卫比你先一天从月临动身,可不快你一步?到最后还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够了。”被揭了短的娄徇正欲还嘴,却被景泱抬手打断,“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费口舌争辩,金枪卫也好,我们游龙司也罢,终究是要把人带回月临的,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收获?”
娄徇回道:“属下了解到李乘归在村中一直抚养着一位名叫庄月的少年,没有被金枪卫的人带走,凭李乘归和武侯陆裳的关系,必定会让那少年前来紫阳投靠武侯,属下已经在城中设下圈套,就等......”
“一个少年还得劳烦娄大人这么大费周章?”魁翀阴阳怪气地打断道,“怪不得娄大人成天这么忙,要费心的事可真不少啊。”
景泱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并没有呵斥魁翀,只是轻声问道:“我并未听说过李乘归有子嗣,这个小孩什么来历?”
娄徇抱拳回道:“小人从村民处得知,这个少年名叫庄月,十年前尚在襁褓中时便跟随李乘归一块来到村中,这些年未曾踏出过村庄一步,许是李乘归当年从月临逃出后,途中收养的孩子。“
“务必找到他,一并带回月临。”
“遵命。”娄徇利落回道。
景泱思忖片刻后转过话题询问魁翀:“我们这次前来不仅为了李乘归,也是受钦天监司历所托,调查南疆星象异动之事,你目前查的进度如何?”
魁翀瘫坐在椅子上,一幅累的不行的模样:“我和手下把府衙中五年之内的案牍都翻阅了一遍,并无什么异常,倒是听见仵作说起五年前有件发生在城外的案子特别奇怪,到现在还悬而未断。”
“说来听听。”
“五年前有支从霁国来的镖局,在城外云泽湖畔被人劫了镖,据说整个镖局二十六号人全都罹难,唯有总镖头吕建堂和一名叫周子赫的镖师侥幸存活,但就在昨日夜里吕建堂也被人发现漂尸紫阳江上,他们死法都很奇特,躯体无外伤可是五脏六腑却被搅得粉碎,不像常人所为。”魁翀自认修为已是不凡,可即便是他也无法想象如此杀人手段是怎么做到的,所以对这事记得分外清楚。
景泱觉知此事并不简单:“他们运送的何物可有查明?”
“因为镖在城外便已丢了,所以并未记载在册,如今吕镖头也已身亡,知晓的便只剩周子赫一人,据谍子消息此刻他也在城内。”
“好,务必找到此人踪迹,查明他们当年所运何物,也好对中州来的钦天监大人有个交待。”
“大人放心,属下明日继续带人在城中搜查,一定找到此人踪迹。”魁翀坐直了身体,领命道。
景泱微微颔首:“你先下去吧,此事办妥后,回月临有重赏。”
“属下谢过景泱大人,为景泱大人效命理所应当,只是......”魁翀起身拜谢过后,犹豫着问道:“属下好奇,为何大胤钦天监的人会亲临南唐,莫非是......”
景泱像是早料到魁翀要问什么,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问题:“钦天监的大人物出现,必然是有妖物现世作祟,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多余的话不必问。”
魁翀识趣地没有多说,起身斜瞥了一眼娄徇后,便转身大摇大摆地出了大堂。
待魁翀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景泱淡淡说道:“说说你的计划。”
娄徇起身,把计划一五一十地汇报,景泱听过后点了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只是注意不要又走漏了风声。”
听到景泱话里刻意加重的“又”字,娄徇不禁打了个冷颤,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道:“请大人放心,如若此事不成,属下愿拿性命相抵。”
“行了,此事交由你全权去办,退下吧。”
娄徇起身退下,走到大堂门外时长舒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下天空,万里无云,明月高悬,心中暗自祈祷着自己与司马国相的那点事情不要被发现。
他不知道的是,大门旁立柱的阴影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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