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攥着父亲破旧的衣袖,胆怯地探出头。
陆清越足尖轻点,宛若惊鸿一般,又轻飘飘地落到冯山石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冯山石有些害怕。
“当然是教训你!”说着,陆清越再次扬起拂尘,加重了几分力道。
冯山石被震得踉跄后退,由于重心不稳,最后栽倒在地。
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拍手叫好。
“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爷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都给我上!”冯山石狼狈地爬起来,指着陆清越张牙舞爪地道。
冯山石的手下感到恐惧,谁也不愿意上前。
“上啊!”冯山石暴跳如雷。
冯山石的手下只好硬着头皮,抄起棍棒冲了上去。
陆清越翩然转身,拂尘形散如烟,衣袂随风轻轻摇曳,带着一股超脱世俗的飘逸与灵动,仿佛自画卷中走出的仙子。
就在这刹那间,冯山石的手下尽数被她的拂尘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家主子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位高权重,就算是皇亲国戚都要让他三分。”冯山石试图挽回局面。
“哦?那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谁,官居几品?”陆清越黛眉微挑,饶有兴趣地问道。
“司礼监秉笔太监,就连阁老都得孝敬他。你今日竟敢坏他的事,就等着被灭门抄家!”冯山石得意地道。
“王吉甫?”陆清越不太确定。
“你既然知道我家主子的大名,还不快点跪下来求饶?说不定爷高兴就求我家主子放了你。”冯山石嚣张起来。
“求饶?“陆清越拂尘一挥,力道更重些。
“女道长、不,仙姑!仙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仙姑放小人一马。”冯山石被打得鼻青脸肿,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放你可以,你若是再强抢人家女儿抵债该怎么办?”陆清越收起拂尘,冷冷地道。
“张松林家的债我不要了,这是他的举钱契,请仙姑过目。”冯山石从袖子里翻出举钱契,恭敬无比地递给陆清越。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家主子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也不能肆意妄为!”陆清越展开举钱契,里面的内容并无不妥之处。
“谨遵仙姑教诲!谨遵仙姑教诲!”冯山石磕头如捣蒜。
“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强抢民女,绝对打断你的腿!走吧!”陆清越冷冷地道。
“多谢仙姑!多谢仙姑!”冯山石如蒙大赦,带着手下落荒而逃,小声嘀咕着,“臭道姑,爷还会回来的!”
陆清越是习武之人,听觉比寻常人敏锐很多,听见了冯山石的话,懒得跟他计较。
她把举钱契还给张松林。
张松林颤抖着布满老茧的手接过举钱契,不禁老泪纵横,连忙拉着女儿跪下来磕头,道:“多谢女道长!多谢女道长!”
“张老伯,我有一事不明。按照上面的约定,到期后连本带利不过一两银子,按照庄稼的收成,怎么会还不上?”陆清越语声温和。
张松林抬起浑浊的双目,嗫嚅数次,最终化为一道长长的叹息。
“这位女道长可否容小生说两句。”一位身着半旧的青色交领直缀的年轻男子,从围观的百姓中走了出来,施礼道,“小生冯玉楼见过女道长。”
“冯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陆清越还礼道。
“张伯父并非故意欠债不还,实乃冯山石他们欺人太甚!”冯玉楼义愤填膺地道,“前年天气干旱,极少下雨,庄稼收成不好,生计艰难。冯山石就到庄子上放举钱。白纸黑字写着三分利,大家就信以为真,从他那里举钱渡过难关,没想到竟然是个骗局!”
“此话怎讲?”陆清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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