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穹顶覆盖之下,机械之于内脏、传动轴与输送带之于血液,在这座金属组成的巨兽身躯中流转。
隆隆作响,强烈声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身处其中整个人的五脏都跟着颤抖,犹如记忆中的现代工厂,给人以极强压迫感。
“这真是…”,祁凌意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机器周围忙碌的身影与之相比是那么渺小。
上辈子他也不是没见过工业的庞然大物,但终归只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那些,头一次穿行于钢铁丛林,那种震撼是电视上无法比拟的。
“该说不愧是未来世界的遗留么…前世时谁又能相信一片废墟中,能藏匿着如此规模的制造工厂呢…”,摇摇头,着眼于当下。
[07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的么?],这次询问底气相较来时减弱许多,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而得到的回复却与预想中的不同。
[先生想怎么做都没问题,但最好还请先看看这个,这东西是很久前我从10那里学到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随时找我。]
[对了,若要练习的话,最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
听完这段祁凌意感到些奇怪,转头看向07,可对方已经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台机器。
“学到,还不能有人?有什么知识或者能力是需要这般特意说明的么?”,他不能够理解对方话里带着慎重的强调。
“总之先听听再说吧。”
工厂人声鼎沸,浓浓烟火气息弥漫左右,与此地比较福利院像是冰冷的灵堂。
抬腿迈向靠近自己这边的一角,与布满机器的中间区域不同,边缘地带满都是碎裂巨石,个别较为平整有切割过的痕迹。
他随意找块对上眼的坐了下来,双手捧起玻璃片将意识注入其中。
经过和07多次对话,如今出入精神空间已不像最初那样滞涩,碰触记忆和平稳接受对方的留言逐渐如臂屈伸。
“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他早按耐不住心中的期待,要说新世界能最能刺激他欲望的,肯定就是寻找并尝试上辈子不存在、不敢想的新事物,无论是超现实的未来技术,还是离奇的异界故事。
控制着记忆让其如同水龙头中涌出的水流,流量保持在大脑能够充分接受的程度,一点一滴地‘阅读’起来。
…
“这可能么?”,祁凌意保持着低头姿势好一阵子,期间不断思索着在玻璃片内收取到的信息,直到屁股感到僵硬发麻,不得已才重新站起。
他摩擦着下巴向来时的方向远眺了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回到手中的玻璃片上,有些犹豫不决。
按理来说不该去怀疑07所说的,但可是…自己真的还处在一个有逻辑的世界中么?
玻璃片中传递过来的信息详细介绍了一种奇异现象,亦或者说超能力,除了它祁凌意想不出用别的什么词来形容。
这个能力他初步理解为——可以将原本身体施展的力量放大…说是放大也许不太正确,其更像是记录某种的发力方式后,以相同的机制,在不依靠自身肉体出力情况下,凭空产生的力量。
“这是否太离谱了些。”,对待此能力,他至今都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这东西怎么听都像是精神障碍患者随意编出来的段子。
信息中具体形容为,‘借助强烈的意念,复现平常必须靠身体协调完成的动作。’
乍一听似乎很厉害,然而与影视剧中常出现的念力不同,首先主观精神在这里只起到一个‘想法’的作用,并非是用其来物理性操纵身躯。
其次能力的作用范围仅限自身身体内——信息中描述为,[神经能够感知到的地方。]
最后,它不能让附着能力的部位完全脱离身体的着力原理…
不清楚是07的描述太过模糊还是这点本就抽象,总之他听得云里雾里。即便有着玻璃片的帮助,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对方举的几个相对浅显例子上入手。
[以最为直观的骨骼肌为例,正常情况下它只能主动做一件事那就是收缩,具有缩短的趋势,作为身体募集气力的细胞尺度逻辑…]
“不是,这么细节么?”。祁凌意忽然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异世界土著,而07人家是真正有学识的穿越者。
[能力也不可避免地复刻此模式,但相较于肌纤维的主动行为,其造成的效果不如说是将细胞被动性地‘推至’原本发力时需要的形状…]
[看似结果相同,但却省去了能量的损耗,需要细胞自体形变的过程,在能力作用下凭空地产生了力,令其塑型…]
祁凌意摆正自己的心态。
读至此处…说实话如果加上以上这些限制,完全称不上有多厉害,毕竟他自己都明白,人体组织韧性就那么大,不可能做到自身发力的同时再触发它。
无需消耗,省些力气确实称得上实用,但放眼世界就显得无比渺小,研究其生成机制或许能搞出无数个诺贝尔,前提是还在地球的话…
“有些鸡肋啊…”
当然失望归失望,有总是比没有强的,况且这能力没准不会局限于此。
留下的记忆关于能力基础逻辑部分到此为止,若要细究还有许多不明的点,可对于现在他来说却是足够去尝试了。
剩余大半内容全部被用来警示这之中存在的问题,在表达此部分时07的形容明显格外谨慎,每个有概率出错的地方都会用好几段话来追加解释。
[先生,锻炼这项能力最好是从敏感、简单、直观、易复原的部位入手。]
[使用时候,要全方位感知此刻欲要控制部位,其所处的状态。]
[在这一阶段它无法帮上我们太多,您只需要精准掌握浑身上下每一块能主观控制的肌肉即可。]
[能力的上限取决于施加部位的承受上限,但对目前的您来说不重要,不在发动能力的同时控制肌肉就行。]
[当然有个别情况属于例外,关节和韧带也是不可忽视的地方,稍后我会更加详细地说明。]
[先生请铭记,我们身体是很脆弱的,千万不可大意,要贴合实际,仔细论证,找出最符合自身的运作方式]
[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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