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刘清源已经有孩子了?

这样的话,刘清源仍然能坐稳继承人之位,而作为他手下唯一亲信的唐忠汉接手刘家大总管的职位也合情合理。

可是,跟了刘清源这么长的时间,吃喝嫖赌抽,他怎么不知道有人怀了刘清源的孩子?

权力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他如果搞不清自己的权力究竟来自哪里,那迟早会被轻易夺取。

“咳咳!”四风咳嗽了一下,说道:“大哥,可以先把酒楼的保安和服务生都查一遍,筛选出几个可以对象。”

“就是,大哥!凶手明显是混进来动的手,咱们查不了那些达官贵人,还搞不明白几个服务生和保安?”

三狼捂着脸应和道。

唐忠汉点点头,心思却没在这上面,目光放在手术室的大门。

只要等到刘清源从手术室出来,那他心中的疑惑就会消失大半。

“那你们就先去查!告诉二条也别扔了他那条线,街头人多眼杂,总有几个心细的!”

“明白!”

“是,大哥!”

两人告退,带着一众小弟离开,留下唐忠汉一个人在手术室外守候。

他坐在长椅上,靠住墙,只觉得过去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和讽刺。

风雨里拼命打拼了半辈子,还逃不掉该跪就跪的命。

明明记得当初就是因为不服管教才出来混的社会,现在膝盖比谁都软。

他脖子上的伤口又疼了。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人割了脖子。

要不是因为没有伤到大动脉,今天就不只是声带受损这么简单了。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狱,现在又回到了天上。

在天堂和地狱边缘徘徊的战战兢兢又有几个人能懂?

奋斗了这么大半辈子,现在回过头来看,初心早就被扔到下水沟里让野狗吃掉了。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推着走的。

上面的人在推,下面的人也在推。

让唐忠汉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说到底,他也四十多了,早就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现在就想守着活。

但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他望着光洁锃亮的瓷砖,一时间失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不同于唐忠汉的多愁善感,巡逻车上的一行人此时此刻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呼啸而过的警车一辆辆从对向车道擦肩而过,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注意,但陈成脚下的油门是一下都不敢松。

专案组选择第一时间封城。

封城的警力由乡镇警力和市区警力联合构成,双向奔赴,确保用最短的时间堵住上丘市所有可能的出口。

得益于陈成的警惕和决策迅速,他们在警察抵达封锁地点之前先一步逃出了包围圈。

现在,他们正行驶在赶往二龙山的国道上,路上的灯都坏了,他们不敢开灯,全靠陈成的记忆在走。

在与警车擦肩而过之后,他们松了口气,放慢了车速,摸索着往山上开去。

上丘市是一个盆地城市,在他的周边围满了崇山峻岭。

二龙山是上丘生态公园内的一座山,山上有观景平台,平日里也有不少游客。

但作为矿产资源丰富的大市,即便是风景区,二龙山上也有着不少煤矿和洗煤厂,上山的盘山公路都被半挂车压得坑坑洼洼的。

上丘生态公园的面积快赶上上丘市那么大了,但只有一个派出所在最大的洗煤厂旁边。

陈成他们要去的地方在二龙山的最深处。

早在五十年前就被废弃的西山煤矿。

二龙山其实泛指很大一片山脉,但是一旦过了绝户沟,那在当地人的认识里,就已经算是西山了。

西山煤矿曾经是上丘市最大的煤矿,也是上丘市的繁荣起源,刘家的崛起之地。

先有西山,后有二龙山。

二龙,一龙指的是上丘市矿物资源丰富,地下有龙脉;

另一龙,指的就是,刘龙庚的龙!

绝户沟以前也不叫绝户沟,叫南支村,刘家就是从南支村里走出来的。

南支村的村民都在西山煤矿干活。

当年西山煤矿出了矿灾,只有刘龙庚活着出来。

外界都传说是因为他那会儿刚刚复员回来,身强体壮,反应敏捷,才侥幸逃过一劫。

但不管怎么说,从那之后,刘家拿到了西山煤矿周边几个矿区的开采权,迅速走上了崛起之路,一发不可收拾。

而死光了大人的南支村被政府异地搬迁,从此这里被叫做了绝户沟。

之所以陈成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在孤儿院时,有一个从南支村里出来,最后留在孤儿院里干活的老男人,总喜欢给他们讲这些故事,吓唬他们。

“咳咳咳!”

黑暗中,许嵩山捂住嘴咳了几声。

一股湿润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是血!

他吐血了。

但他压下了喉咙里的淤血,把没吐出来的又咽了回去。

现在大家压力都很大,还是等下了车再说吧!

“小山,你怎么了?”

坐在后排的汪姨关心地问道,她很担心许嵩山是不是在和小混混打斗的过程中受了伤。

“没事,汪姨。就是有点冷,咳了几声,不打紧的。”

许嵩山裹了裹衣服,解释道。

听到回答,汪姨松了一口气,又让忍不住去问陈成,“小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西山煤矿,汪姨,我在那里有个小屋,咱们先到那儿住下,避避风头。”

陈成说着,心里在估算着剩下的汽油还能开多久,大概是能撑到进矿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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