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伴着胳膊上线缝针扎般地疼痛,
雷康使劲眯了下眼睛,
模糊又清晰地白色床单在眼睛里浮现出来。
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只有两人的病房里透过门缝钻来窸窸窣窣的咳嗽声。
胳膊上的疼痛愈发强烈,
无数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
可与常人不同的是,
这些记忆被盖以厚厚的雾蒙,
铺天盖地地消失在脑海一隅。
慌乱地凉意爬上雷康全身,
“啊!”
雷康抱着脑袋像要奋力甩开什么又像要追寻什么一样钻到膝盖上大喊起来。
歇斯底里的悲怆声震荡着旁边病床上的人,
同时也被医院通道里忙不停歇地咳嗽声压地密不透风。
另一个病床上被耳鸣般地晕眩糊在眼睛上,
他一次又一次地奋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旁边发了疯似地摇着脑袋的儿子。
“小康,咳咳...小...咳咳...小康”
从肺部顶上阵阵干涩,
雷伟起手伸在半空,模糊间刚要抓住儿子,却被僵硬沉重地四肢狠狠地拖了下来,
他也被这突如起来的麻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咣当!”
输液瓶被连接在雷伟起手上的输液管拽了下来,打在病床旁的呼叫按钮上。
雷康被这声响拉回现实,恍惚间看到地上陌生的病号服伸手要来抓住自己。
“儿子...你怎么了?”
还没等摔倒在地上的阵阵眩晕退散,
雷伟起身上不断发热,似乎要把身上的衣服灼伤地蒸发着热气,
他完全感受不到这些,出于本能只想安抚儿子不知由来的狂躁。
“你是谁?”
雷康一个伸手打开了伸向自己的手臂,惊慌地向后躲去,慌忙间一个枕头重重地向雷伟起的脸砸去。
医生和张秘书慌忙地打开门,
“董事长!少爷!”
......
“雷康可能是患了分离性遗忘症,大多数分离性遗忘症患者存在一个或多个记忆缺口。这些缺口的跨度通常为几分钟、几小时或几天,但也可跨越数年、数十年乃至一生。多数患者不能意识到或仅部分意识到自己存在记忆缺失。他们仅在记忆复现时或面对一些证据证实自己做过一些自己无法记起的事情时,才意识到自己存在记忆缺失,患者在建立和维持情感关系方面存在困难。”
张秘书一团乱麻地搓着早就被搓红了的手。
“孩子的母亲不能来吗?我看一直是你跑前跑后,现在他们分到两个病房里,雷康打了一剂镇定剂目前还算平稳,可是雷伟起目前处于发热状态既有可能是在免疫力低的状态下感染了非典。”
凌晨的街道蛙声分明,车流不断地涌进安定医院,
恍如白日地张秘书皱着眉头,听完医生的话后紧张地咬着发白的嘴唇。
“夫人已经不在了。”
张秘书回忆着记忆中发光的雷夫人,当年雷氏集团在雷伟起和她的管理下股票点数一路飙升,成为华夏炙手可热地第三强。可不幸的是,雷夫人生完雷康后子大难产而死。
悲伤欲绝的雷伟起几度打算解散公司,可看着襁褓中的雷康,他又几度挺了下来。可缺少了雷夫人的雷氏集团,就像少了定海神针,公司运营大不如从前。
“小康...小康....”
一个里面身穿紫色普拉达吊带连衣裙,外面披着香奈儿秋冬高定黑色坎肩,纯银色的8厘米高跟鞋尖锐地穿过医院的咳嗽声,飘荡在大厅里,
女人一路小跑,一边担忧地小声嘀咕着,一边眼睛慌乱地找寻着什么。
靓丽地秀发随着小跑在空中飘扬,而因她飘荡起的气流绝不是温婉知性,而是杀气十足。
“盛英姐!”
“小康呢?小康怎么样了?还是谁都记不起来吗?”
李盛英一把抓住张秘书的手焦急地问。
来到雷康的病房,
李盛英心疼地擦去雷康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妈妈...叔叔....”
微弱的声音从雷康轻启的嘴唇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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