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贯原野的道路上,旅人拉住缰绳,停马,解开水袋喝上一口的同时,窥探起不远处丘陵上树林里的虚实。
虽不清晰…但确实可见人影耸动。他本想去那里乘凉,歇息一会,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思索着,凉意与酒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并渐渐蔓延至头脑。或许葡萄酒掺得太多了…旅人一边这么想,一边下了马。
换作常人此时应当策马逃离,再将消息汇报给城镇卫兵,由他们处置。但这名旅人有些别的想法。
把水袋放回行李,他牵起缰绳,带着马缓缓向树林走去,好似一位前去休憩的普通行人。
距离近了,树林显得格外寂静,给人种不安的感觉。他拉低兜帽,保护好头部的同时,也藏起那显眼的银发金眸。
是安。他正独自一人旅行,为一个人,一些事。
如今的他没戴头盔,身上只有轻薄的上衣长裤,护住关节的皮革护具,以及一件多层缝制的灰色连帽长袍。
即便如此,微笑也不曾从他脸上消逝,仿佛眼下的危险令他…愉悦。
伴随着轻微的声响,几支箭矢从林子里飞来,大多数偏了,两支落在他身上,连长袍都没能穿透便轻易弹开,还有一支落在马匹脚边,惹来它鼻子一阵出气,像是不满的抗议。
“乖,很快就结束。”
看了眼地上那些根本只是削尖了的木条的“箭矢”,他轻笑一声,向自己的爱马低语安抚,接着躲入马后。
他打开绑在马一侧的行李,从中取出武器。
从成捆的拼接式长枪中取出两把,组装好,再从短剑中选了带凹槽的一把插入后腰的短鞘,最后给左手手臂绑上皮边的薄铁小圆盾…完成这些准备后,他从马后走出,看见八个匪徒正从丘陵上跑下。
都是些衣衫褴褛的男人,手上的家伙也只有棍棒、石矛这样的简易武器,大概是自制吧。或许是怕他上马逃走,他们跑得急促,很快便进入射程。
在已经可以看清这些人狰狞脸庞的的距离,他面色如常地举起右手投枪,掷出。
破空之声响起,匪徒中的一名应声倒下。投枪贯穿了他的左膝,令他发出凄厉的哀嚎。而很快,那声音就消失了,看样子是晕了过去。
这凄惨的模样让安微微蹙眉————他瞄的是心脏。
左手的枪换到右手,他调整了下姿态,再次投出长枪。
目标是先前那个倒霉蛋旁边被吓呆了的家伙。这次,投枪精准地穿透了目标的心脏,更将对方的身体钉在原地。
因冲击而后仰的匪徒似乎没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一脸呆愣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异物,同时大口大口地吐血。
世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安没有动作,他只是嘴角微扬地看向其余匪徒,而那些人则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同伴,直到吐血的匪徒终于死去,双腿丧失气力,长枪再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啪”的一声,长枪的接口断开,匪徒的尸体重重落地。
那声音不大,但听在匪徒们耳中如一声轰雷,令他们濒临崩溃的意识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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