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书的心,直往下沉。
一种无比恐惧的感觉袭上心头。
但也在这时,他感觉到身边的‘它’,也动了。
它似是一直在远远地吸食着什么东西,或者就是他的‘精气’,竟慢慢的变得凝实了几分。
然后,他才能‘看到’对方,模模糊糊间,一个人形虚影,渐渐显露。
‘它’,现形了。
虽然很模糊,他眼角的余光看去,并不真切。
但却无比真实。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周围的寒意大盛,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鼓了起来,并且浑身僵硬,竟一时被摄,动都动不了了。
随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往前一探,一手上前,一脚往床沿上一跨,竟是已经上床,然后身子一移……
它压下来了?
咚!咚!咚!
陈玉书心剧烈的跳动着,像是整个人被淹入水中,憋闷到无法呼吸。
他心里剧烈的挣扎着,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手脚。
但却无济于事,就好像一堵墙压塌下来,任凭他的力量如何挣脱,都撼动不了分毫。
“大胆!”
恰在这时,一声低喝声传出。
紧接着只听碰的一声,大门被用力打开,随即就见一道身子快速冲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铃铛,用力一摇,紧接着另一只手就随手甩出一根鞭子,狠狠往前一抽!
“啊……”
陈玉书就听到了一道惊惧的尖叫声,一阵剧烈的阴风席卷,清晰的吹拂在他的脸上,让他一个激灵。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那股阴森气息,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钟伯?”
陈玉书这时候才看清了来人,一脸意外。
钟伯也是村里人,据说很有本事,偶尔有时候,也会在村口大树下,给人讲鬼故事和他年轻时在外闯荡的见闻,是以很受村内小孩的欢迎。
昨天他听说对方回来了,本也想去凑个热闹,顺便将自己遇到的问题讲一下,结果也只刚打了个照面,对方就被人叫走了。
如今这情况,是对方之前就看出了什么不成?
“玉书,玉书你没事吧?”
然后,就见门外走进一个清丽妇人,飞快扑上来搂住陈玉书。
在妇人身后,一个高瘦男子也一脸紧张的模样,不过没有说话。
这两人,正是陈玉书的父母,陈百河,赵荷花。
“爹,娘,我没事。”
陈玉书摇了摇头,随即就将目光落在了钟伯的身上,心中一阵好奇。
刚才,是怎么回事?
一个铃铛一敲,鞭子一甩,那‘鬼’,就散了?
这是武功?还是什么?
“放心吧,这只是一个小鬼,不成道行,危害不大,其实只要你胆气足一点,谅它也奈何你不得。”
钟伯以为他还有些害怕,哈哈一笑,宽慰的说道。
“还不快谢谢钟伯。
我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撞鬼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们说。
这次要不是钟伯看出你身上不对劲,找到我们说了一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赵荷花念叨着,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打了几下,只是看着动作大,落手却轻。
“多谢钟伯。
钟伯,您刚才使得,是什么?能杀鬼?”
他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是旧器铃铛,时间久了,就有些灵性,对这东西,有点克制作用,我这铃铛一响,它就怕了,这东西本就不成气候,这一怕,魂就散了大半,再被我这柳鞭一抽,岂不就得散了?”
钟伯笑着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其实人也一样,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鬼,应该是缠上你有几天了,正因为你怕了,它才敢一直缠着你,等什么时候你被吸食的差不多了,你的命也就没了。”
“那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赵荷花闻言吓了一跳。
“放心吧,如今这东西已经散了,当然害不了人。
而且这种小鬼,想要到害人性命的地步,至少需要连续吸食七天,有这时间,早也被看出来了,自然就会想到找人给除了。”
钟伯笑着宽慰道。
“那我能跟您学这本事吗?”
陈玉书这时候也听明白了,缠着自己的这个小鬼,并不厉害。
但那种面对鬼物的侵袭,而束手无策的感觉,太让人彷徨无助了。
他自然不想如此。
而显而易见,这钟伯明显是有本事的人,至少能除鬼,所以他才大着胆子开口。
若是能够学到这驱鬼灭鬼的本事,不说横行无忌,至少也能够保命。
“跟我学?
我这可不算什么本事,只掌握了一些粗浅的道理而已。
可教不了人。”
说着,他也是摇了摇头。
要真有什么大本事,他也不会还留在这北焦村中了,只是凭着年轻时候学的一些把式,懂些道理,时间积累下来的经验,这才在村里有一定地位,可以主持一些红白仪式。
这真正遇邪的事,其实很少。
当然,真遇上了,只要不是那种强的,他也能凭着‘经验’,应付一二。
特别是葬事方面,若是不懂,可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他们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什么人适合土葬,什么人必须火葬,所埋方位,入土时间,避阴躲阳,都有讲究。
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祸事,影响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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