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悠长的廊道中,司幻走在第一个,身旁两侧的壁灯发出昏黄的亮光,吃力地将走廊中的黑暗驱散开来。
长廊中段,三个人影映入眼帘,像是一堵移动的墙,将三人的视线遮挡住。此刻,幻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变得警觉起来,其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朝“墙”迎去。
为首是一个带黑色礼帽、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后头跟着两位身穿盔甲的蒙面大汉,原本还很疲惫的三人,立时显得局促不安,逼仄的气氛让司幻下意识地伸手去握背后的佩刀。
或是看出司幻一行的戒备神情,身着燕尾服的男士颇为彬彬有礼道:“晚上好,各位!请问本镇的教堂怎么走?”
司幻和夜斗没有答话,迟疑了数十秒,菖蒲开口答道:“出旅馆左转,沿着大道,走不过一公里,你就能看道一处塔尖,那便是本镇唯一的教堂。”
“哦,谢谢,女士!”男人微笑道,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拨捻着嘴角边的那一撇胡须,驻足数秒,随后转身和另外两个身影消失在走廊楼梯口。
“外乡人?不像是本地人,感觉也不像不夜城来的。”夜斗咕哝道,“不夜城没有见过这么讲究的绅士,是吧,幻!”
“不一定,我想你应该认识一个。”司幻郑重其事道。
“克莱因么?那个自封的英伦公爵?该死,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对公爵的大不敬!”夜斗喃喃自语道。
不夜城酒馆中,正喝着酒的克莱因突然打起了喷嚏,唾液横飞。一口老酒夹杂着浓痰吐在了酒馆老板娘波丝脸上,很快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克莱因被抬着扔出了酒馆。
大街上,克莱因踉跄起身,走到酒馆门口大声咒骂:“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公爵的吗?你们这群粗鲁的乡下人,你们失去了本公爵的信任。”
说完,又是一道划破天际的喷嚏声,随即克莱因咆哮道:“究竟是谁在调侃本公爵?”
……
“夜斗,你不觉得奇怪吗?三个外乡人,这么晚了还在询问教堂的位置。”调查兵团锻炼出来的警惕性让司幻格外敏感。
“谁知道呢?他们不会也对福克斯主教的奸情感兴趣吧!可惜了,刚刚那台好戏他们错过了。”此刻,夜斗口袋中的金属十字架被摩挲得滚烫。
乌白趁夏洛克欣赏金币的空当,循味跑上了二楼,摇着尾巴呆呆看着司幻手中的熏鱼和面包。
折腾了一夜,三人再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关注旁的,饱腹一顿后,司幻和夜斗两人背对着背,分别半躺在床上。
“夜斗,你别说,税务官家的床还真是软!”声音透露出幻的惬意,“不过话说回来,你手中的金属十字架得分我一半,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在黑市出手。”
夜斗不曾发觉,在电石火光之间,司幻早已观察到他将神父脖颈上的十字架顺进了自己的口袋,这类趁火打劫的事情他也没少干。因此,夜斗并没有发声,是的一桩交易就在两人的沉默中达成了。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司幻细细观察着手中的这枚兽齿。犬齿经过打磨,大致有15公分长,齿根处有一个直径约为3毫米的小孔,植物纤维编制而成的麻绳从洞孔中穿过,整个项链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力量美。
玛修人素有将猛兽的牙齿作为饰件的习惯,一来彰显武力,二来维系传承。眼前司幻手中的这枚兽齿很粗大,从外形判断应该是巨颏虎的犬牙,能从这类猛兽的口中拔下它的门牙,可以想象项链主人生前的武力值。
想到这里,幻更加好奇教堂后院地下一层那个玫瑰屋,好奇当年那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用木板封住。
注目着手中的兽齿,疲惫的司幻进入了梦乡,或是梦中也在思索刚刚的问题,以至于沉睡的他不断呓语。
教堂这边,福克斯脑门不停渗出豆大的汗珠,仿佛浇筑的铜像般跪拜在地上,头深深地埋进了黑色的教袍中。
良久,葛朗台夫人暗戳戳扯了把福克斯的衣袖,语调仍有些颤抖:“嘿,没有声音了,神这会走了吧?”
福克斯不相信神的存在,可分明有什么让他感到十分惧怕,就在地下一层的玫瑰屋中。葛朗台夫人的提醒让他稍稍从恐惧中挣脱出来,他并没有到教堂左手边的讲坛检查,眼下有个更重要的地方需要他去确认。
福克斯骤然起身,就像半个世纪没有上发条的机械闹钟,突然有一天给其拧得绷紧,福克斯的动作像极了发条急剧释放它的弹性势能那般,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很急切!
后院,大黑狗正围着入口打转,鼻子不停地嗅着司幻三人重新合上的木门,突然大黑狗对着木门开始狂吠,急促地想要挣脱其脖颈上的链条。
“这狗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大半夜的在这瞎叫,再叫把你炖了!”葛朗台夫人对着黑狗叫嚣道,这会她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跋扈。
黑狗貌似听懂了般,夹着尾巴快速躲到墙角,眼睛死死盯着入口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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