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池以蓝一早就去了公司,顾平芜在家里憋得发慌,招呼也不打就出门找三哥顾平谦去了。

顾平谦还困在家里陪爹妈过年,因为顾平芜没打招呼直接过去找人,把他们吓了一跳,直问出什么事了。

大伯顾长烨瞧见顾平芜,立马就觉得肯定是顾长德惹她不高兴,拉着她出门要给她做主,顾平谦正愁怎么从家里脱身,连忙拦在父亲前头,推了推顾平芜道:“爸您歇着,我去给阿芜做主。”

一番和稀泥之后,就这么领着顾平芜逃之夭夭。

路上,顾平谦一面开车一面皱着眉问她:“出什么事了突然找我?”

顾平芜烦着呢,反问道:“我没事不能来找你?”

她三哥从鼻子里嗤出一声来,评价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因为知道她身体差,顾平谦也不敢贸然带她去哪儿玩,只绕着路兜风,一面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和池六闹别扭?”

她默不作声,顾平谦就以为自己猜对了,笑话她:“多大的人了,谈个恋爱还一生气就往出跑。”

顾平芜也觉得近来自己智商下降得厉害,没回嘴,只说:“三哥,我有事求你。”

顾平谦最怕听她喊“三哥”,知道喊了绝没好事,头大道:“先说来听听。”

“那你先答应我。”

“再不说就不答应了。”

顾平芜:“……好吧。”

她静了几秒,才说:“我想在海市弄个落脚的地方。”

顾平谦奇道:“这你不去敲我二叔一笔,敲到我头上来了?”

“谁说要敲你竹杠了,我出钱。”

顾平芜无语地瞥他一眼,又说:“一是我不想给我爸知道,他会以为是池以蓝待我不好,要我回家。二呢,我也不想给池以蓝知道,他肯定不同意。”

“那你这心血来潮的是要干嘛?你公司不是在上京么,不然三哥给你在上京张罗个好住处吧。”

“我在上京有地方住。”她说着叹了口气,“就是一回来,只要在他眼前,他就总和我提结婚。可我之前都和他说了还早着呢,等到三十岁再说,他答应得倒挺快,第二天又故态复萌。”

顾平谦一时陷入沉思。

这到底是苦恼呢,还是虐狗呢?

不过一想到池以蓝吃瘪,顾平谦就幸灾乐祸。

“行,你就吊着那小子吧。他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在你这儿受点儿折磨。”

谁料话音刚落,顾平芜却面色不善地质问:“你为什么总说他坏话?”

顾平谦一下子愣了,觑着她不高兴,放软口气道:“我不是一直看不惯他么,你又不是头一天听我说他。”

“你和他关系差,是不是全因为池以骧?”

顾平谦不知道她怎么了,以前也不关心这些,偏今天刨根问题。他斟酌着措辞说:“一部分原因吧。嗐,大人的事儿你就别瞎掺和了,大不了我看在他是我妹夫的份儿上,往后和他好好处呗。”

“你们总背后讲他出身,他也不是石头做的,难道不伤心么。”

顾平谦愕然:“他……伤心?”

顾平芜面不改色道:“啊。”

顾平谦沉默下来,虽然想说句“看不出来”,但到底顾及妹妹的心情,敷衍地点点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往后不说他行了吧。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两人在外头找地方吃了顿饭,之后顾平谦就约了人组局,轰她走:“你回去吧,不能跑不能跳的,你还跟着我干嘛?”

顾平芜只好自己打车回家,路上又接到池以蓝电话,问她:“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吃的什么?”

他那头有些许嘈杂的人声,又慢慢安静下来,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顾平芜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回答道:“和三哥一起吃的淮扬菜,现在正往家走。”

池以蓝沉默片刻,说:“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

话里的暗示过于明显,顾平芜很快就反应过来,试探道:“那我……给你送去?”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几不可闻,却还是被顾平芜捕捉到了,她还不太适应池以蓝摆出一副“需要被照顾”的姿态,颇有些迟疑地追问:“我知道一家本帮面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池以蓝静了静,说:“好,那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你。”

“嗯。”顾平芜有点后悔早上出来没开车,扣着电话和前头的师傅说面馆的位置,在举起电话,发现还没挂断。

她眨了眨眼,重新放回耳边,那头安静片刻,轻轻唤她:“阿芜。”

“……嗯。”

“等你。”

她心跳得有些快,又应一声,催促道:“去忙吧,我很快就到。”

电话这才迟迟挂断。

她看着手机屏幕,莫名其妙弯起唇角。

一个小时后,顾平芜拎着打包盒到了启东楼下,先是在大堂填了身份证号登记,等保安刷卡,才能进去等电梯。

大衣兜里的手机震了半天,可她空不出手来去接,只凭对地址的记忆按了十八楼。

电梯门打开,对面墙上便是启东的LOGO,她找到前台,询问池以蓝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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