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赫连的观点犹如晴空霹雳,不断的回响于太子旧党羽翼的心田。

忠贞之士变成叛国之贼,这里面的反差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矫诏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

季献瑜真情流露,态度和蔼亲切了许多:“墙倒众人推,落到今天这份境地上,三公子还能拉我们一把,实在令我无地自容,刚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三公子见谅。”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其实我也知季师你的难处,这么多人的性命都压在季师身上,季师岂能掉以轻心。”封赫连扬起手掌,阻止了季献瑜的赔罪。

“惭愧,惭愧,”季献瑜颇为自嘲的摇了摇头,“实不瞒三公子,我等并无意与朝廷为敌,只恨那伪帝做事太绝,对抗先帝遗诏在先,背信弃义在后,让人忍无可忍!”

封赫连只是做出认真聆听之状,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是我糊涂了,三公子现在还受制于伪帝了,”季献瑜语气逐渐沉重,“三公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封赫连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请先生直言。”

“伪帝这人,心性凉薄、喜怒无常,又好用酷吏煎熬朝野,不遵行德政教化,实非明主之选,在她手底下干活,风险太大。”

见封赫连顾虑重重的张口欲言,但又数次闭上了嘴巴,季献瑜便知接下来该说何话。

“我知三公子是放不下四小姐,四小姐留京做质,便是三公子的最大掣肘,”季献瑜神情凝重,“如果三公子信得过我,我可以派人去解救四小姐。”

“季师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封赫连惊得当场起身。

季献瑜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封赫连,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口头笑道:“呵呵,三公子莫要紧张,我怎么会害四小姐呢,要在当今的京城劫人,是很难,可是再难,也没有我们所办不到的事。”

听见季献瑜刻意在“我们”二字上咬重口音,封赫连下意识的别过脸去,眼神垂地的又缓缓坐了下去。

左思右想了片刻,封赫连才再次问道:“此事,难道跟儒.....”

这回轮到季献瑜翻起手掌,打断了封赫连的腹中之言:“三公子,你只需给我个准信,四小姐,救还是不救?”

“容我再想想,再想想。”事关封家兄妹俩的生死存亡,三公子当然得喃喃犹豫一番。

见状,季献瑜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封赫连做出最终答复。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工夫,封赫连才有所觉悟的抬起头来,他眉宇分外冷肃的看向了旁边的季献瑜。

“季师,此事有多大把握?”

季献瑜闻言,心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是相当慎重:“十成把握没人敢说,但七成把握是有的。”

封赫连沉吟消化了一会讲道:“七成把握太低,那可是我唯一的妹妹,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三公子,这已经不低了,”季献瑜有些无奈,“你也知道,当朝不比以往,说句实话,也只有在这个当口上,我们才能趁乱解救四小姐,一旦过了这当口,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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