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觉醒,浮生一场空。
七岁的江枫睡眼惺忪,揉着眼睛。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称为地球的世界生活了一生。
这个梦太长、梦里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令他七岁的瞳孔内多了一丝浑浊。
这一点一丝的浑浊中有道不尽的深邃。
但这些很快就消退了。
已至傍晚,凉风渐起,他收紧单薄的衣衫,自小院一棵树下自己打造的躺椅上起身。
小院虽然简陋,却垒放的整齐干净,身后的小屋内只有一方桌椅和几个家具,床上的被褥也打了不少补丁,尚能保暖。
小院外则是一条小溪,溪水不远处有一亩良田,一把锄头。
这就是江枫的爷爷为他留下的所有家当。
而他的父母,许多年前从军打仗,至今未归。
他需要做的就是,淘一些粟子生火做饭,待饭煮熟后从小院的菜园里摘几片蔬菜放到锅里。
然后吃。
吃完了他还要去那一亩耕了一半的地里继续耕地。
他耕地很慢,胳膊还没锄头的把子粗,但他必须在这几天内耕好。
否则来年就交不上赋税。
他会被充军,即便八岁也得去。
好在他有几个好邻居,趁着午饭的时间帮他耕了不少。
但他不想让别人帮忙了,他还不上恩情。
中午送走邻居,他实在太累了,只能在院子里躺了一会,却一不小心躺到傍晚。
现在他心里满是悔恨,谴责自己睡过了头,而今他只能晚上摸着黑继续干了。
锄头的把很长,上面一截光滑无比,那是他的爷爷留下的痕迹,他够不到那里,只能握在中间处。
别人一锄头翻的地,他需要挥三次。
他除了手上的泡比别人多,其余都比别人少。
夜上星光时,他拖着身子回家,路过小溪边趴河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
关上嘎吱响的院门,又打了几桶水浇在菜园里,他这才躺在了床上。
夜晚的气温还比较高,并不是很冷,但他还是盖了两层被子,饥饿令他身体内异常冰冷,只有保持温度才能降低消耗。
他睡得很香。
脑海中闪过了最近几天经历的事情。
隔壁大花家里的小黑狗生了一窝,他想养一只,他没养成,养不起,没有狗粮。
林叔叔刚娶了个老婆,新娘子很好看,他去参加婚礼了,鸡腿很好吃。
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被修仙者看上了,带上仙宗修仙去了。
他不知道修仙是什么,但听说管饱。
他很羡慕。
“这么快天就亮了吗?”
江枫记得自己明明刚躺下,隔壁的鸡就已经叫了。
透过窗子,外面天确实蒙蒙亮了。
他急促的呼吸着,试图唤醒血液,让身体热起来。
掀开被子,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看向爷爷的画像。
“爷爷你在天上过的还好吗?天上管饭吗?”
他想爷爷了,爷爷在的时候,他只需要跟在爷爷屁股后面,拿着爷爷刻的小木剑去砍几朵花,去河里摸几条小鱼,都能惊喜好久。
现在爷爷已经去世了,但爷爷刻的那把小剑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
“爷爷我一定会努力的!”
江枫攥着拳头。
“我会好好吃饭,会好好种地,将来长大了娶个媳妇生一堆孩子。”
江枫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他抹着泪花扛起锄头就出了门。
凌晨,雾气蒸腾,已经有不少汉子起来陆续往田间走去。
江枫热心的和这些汉子打招呼,这些叔叔伯伯帮了自己太多。
“哟,小疯子你也起来了啊,真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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