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而言单逻辑推理已经很难整理出有用的线索了。”岚玄清一甩袖子,摆出架势道:“容我起一卦断断凶手大致方位。”

沉吟半晌,岚玄清睁开眼,眉头微微一皱,又掐指细细算了一遭,终于开口:“还在市郊。”

“市郊?市郊大了去了......”小白开口。“小白,先等人家说完嘛,猴急。”吕哥拍了拍他肩膀。

“先不急说凶手,单说这受害者状态,着实有些蹊跷。”岚玄清继续开口,“没死,但也不活。”

“瞧瞧,这说上相声了。”摩洛维尔一乐,岚玄清回头瞪了他一眼,摩洛维尔立马收了笑把嘴闭上。“他们都处于深度昏迷,但周遭没有生魂气息,怕是魂魄离体之兆。”岚玄清继续沉声开口:“自古不少方士有炼魂之说,也有些邪术摄人生魂延寿,或妄言使死人复活。更有甚者以魂为引去做甚祸国殃民的阵法......这八个人,身上都有股很强的煞气,一时我无法断定缘由。而凶手具体方位,也还需要再确定......”

“说那一圈车轱辘话,这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小白有些不耐烦。“给我五天时间。”岚玄清正色一揖:“我会将线索地址精确到一栋建筑。”

出了警局,摩洛维尔长出了口气:“可算出来了,那几个人眼神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他们......”

“你瞒他们做什么?你有案底?”岚玄清一挑眉。“多谢抬举,我被困在那宅子里几百年还有闲心跑这么远来犯案,那怕是挥一挥手,这整座城都要抖三抖。”说着,摩洛维尔一挥手:“你看,没抖。”

“那师傅刚才为啥不让我说录像的事?”岚春生问道。“对谁都得有点戒备。你把这事捅出去,他们岂不是要怀疑我?到时候再专门分人盯着我也浪费警力......”摩洛维尔回头看了眼警局,“不过这个思路确实不错。凶手团伙里可能真有能像我一样把自己从镜头里抹掉的存在,得多个心眼。”

“呦,这不是那位公子哥?怎么在警局前头转悠。是犯什么事刚被保释出来?”熟悉的女声把摩洛维尔从思绪里拉出来。视线转向声音传来方向,摩洛维尔一愣。“你们认识?”岚玄清看了看对面的菲立安,又看了看摩洛维尔。“......不认识,她看错了。”摩洛维尔拉起岚玄清就走。“摩洛维尔,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菲立安拽住摩洛维尔。“我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这位女士。另外,我叫陈师胤。”摩洛维尔试图甩开她的手,但她拽得太紧失败了。“哦,那一定是我记错了。”菲立安一压腕,掌心从摩洛维尔的小臂滑向手腕,又探向他的手掌:“如此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加个联系方式?”

摩洛维尔面色微微泛红,用力抽回手,无奈点头掏出手机。“后会有期。”菲立安加了联系方式,朝他抛个媚眼,扬长而去。“哇师傅,那姐姐好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吗?”岚春生目光还停在菲立安的背影上。“才见第二面,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摩洛维尔甩了甩被菲立安握过的手腕,“再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会有那方面想法。她也不是为了那些东西来找我。”

“你小子,整天装正人君子,那天晚上是去泡妞了吧?人找上来你又不认账。”岚玄清笑着调侃道。“一边去。”摩洛维尔脸上一阵发烫,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戴上。正要继续开口,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春生好奇探头看过来:“还说不是!喏,你看,人家都找你去酒吧约会了!”

“小点声。”摩洛维尔神色不易察觉地一沉,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回去再说。”

上了车,摩洛维尔拽下口罩,微微皱着眉看着私信内容——

*晚上八点,莫希酒吧,我请你。

“师傅,人家都请客了,这不去不太好吧?”岚春生在后座说。摩洛维尔犹豫了片刻,开口:“春生......如果晚上我很晚还没回来......”

“我知道,我们肯定识趣不打扰你们。”岚春生一脸懂得了一切的笑。“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但如果我没接也不要去找那个酒吧。”摩洛维尔正色道。“师傅这是怎么了,防那姐姐像防洪水猛兽似得。不想去就不去呗。”岚春生意识到自己并未懂得一切。“就是,人家姑娘看着也不错,你要守你那青灯古佛别耽误人家姑娘时间。”岚玄清开着车插一嘴。“春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不是只有男欢女爱这一种。这事我一时半会说不明白,再说这几天你们办案,别因为我的事影响你们思路。”摩洛维尔没理岚玄清,自顾自跟岚春生说道。“好吧,那......师傅多注意安全!”春生识趣不再问了。

回到家,岚玄清嘱咐剩下二人晚上十点前勿扰,便自张罗着沐浴更衣。完事他下楼在活动室摆上东西南北四尊兽面铜像,又将朱砂和着檀香灰围着中心撒了一圈,接着拿出拂尘站入圈中心向四周一扫,烟尘四起。道长自悠悠转着,于中心开口:“紫虚风起,凌霄云来,东西南北雾自开!恭奉胎仙慧眼,无量天尊。开眼,看!”看字未毕,岚玄清倏忽步子一顿,一抖拂尘朝东方铜像一指,只听当啷一声,东面铜像口中衔着的铜钱掉落下来。岚玄清微微颔首,就地一坐,于阵中心双盘冥想起来。

“我见过爹爹做这个,那时候他念的东西还多些。”岚春生偷瞧着岚玄清作法,小声对旁边摩洛维尔说。“周围没别人,不用做样子唬人,自然只要说最紧要几句。”摩洛维尔回一句。

转眼便到了晚上七点多,天渐渐黑下来。摩洛维尔披上件风衣便出了门。一下公交,就见菲立安在车站边候着。“等了多久了?”摩洛维尔走下车来。“刚出来。挺准时的嘛。”菲立安抬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这里没什么生意,就我和另一个调酒师轮着看店。今天我休息,走。”

“老板好。来杯什么?”一进门,吧台后面调酒的便笑着开口。“两杯雪夜玫瑰。”菲立安往吧台前一站。“诶呦,这又是哪里寻的猎物?上来就加猛料,您身边那位看着弱不禁风的,受得住吗?”那调酒的边回身从柜子上拿伏特加和黑麦威士忌边开口。“受不受得住,有我呢。”菲立安微笑着看摩洛维尔。

“只要你老板不搞鬼,十瓶也遭得住。”摩洛维尔摇了摇头。“那就再加十瓶伏特加。”菲立安开口。“别,我说着玩。顶多八瓶,再多就该醉了。”摩洛维尔立马阻拦。“放心,我就说着玩。都到这了,自然要尝尝我们金牌调酒师的手艺,又不是来测你酒量。”菲立安取笑一句,就见调酒师已将酒水连着玫瑰露按比调配好,将摇酒壶一扣:“醒醒吧老板,我们这总共就进了五瓶伏特加,哪里来的十瓶。”

“你这除了你老板不就他一个是专职调酒师......这金牌得着也太容易了。”摩洛维尔调侃一句。“小看我?”菲立安没开口,调酒师先开口了:“我丹达维斯专业调酒一百年,从来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不给你露一手你真当我是病猫啊!”说着,他索性又从底下拿上一个摇酒壶来,依样配好酒,先将手上的调酒壶猛摇几下,往当空一抛,后把桌上的壶提盖向上轻轻一顶,正接住落下的壶身。紧接着,他手腕一抖,上面的壶又向上稳稳飞出去。这次,他跟着将桌上的壶盖一扣,手腕一偏一抬,将桌上的摇酒壶也旋着直送上天去。两壶一升一落,侧身微微擦碰,迸出酒滴铺展开来。说时迟那时快,丹达维斯早从口袋里掏出盒火柴擦亮一根,此刻往天上一送,正接上坠落的水幕。与火柴接触的瞬间,散在空中的液滴霎时一滴接一滴亮起荧蓝的火星。火星汇成一片天幕密密匝匝坠下来,还未落下便消失在空气里,留下淡淡的酒香气。而那火柴依旧杆朝下稳稳落回丹达维斯手中,未曾熄灭。大家看呆了,都未曾注意桌上两个摇酒壶何时也整齐落回了桌面,壶身光洁如初,未附有一滴酒水。

反应过来,零星坐着喝酒的几位客人都鼓掌叫起好来。摩洛维尔也笑着拍了拍手:“有两下子,这技术不去马戏团在这小地方待着,屈才了。”

“说谁去马戏团?你全家都去马戏团!”丹达维斯白了他一眼,“没品味的夯货。”

“还别说,他还真见识过西边那群贵族老爷的品味。所以看不上我们这穷酸地儿的表演了。你说是吧,摩洛维尔公爵?”菲立安讽一句。“他说得对,我品不来那许多沾着血的贵族高雅玩意儿。公爵名号,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摩洛维尔一蹙眉,“我怎么记得,菲立安女士是叫我来喝酒的,不是来编派我的。”

“知道公爵金贵,开不起玩笑。”菲立安接过丹达维斯递来的两个酒杯,朝靠墙的沙发走过去:“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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