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审到这里,本来在后堂喝茶的陈长远和陆之远这府县两级的佐贰官也坐不住了。

他们没想到李平治竟看透了突破囚徒困境的办法,那就是只要两人全都咬定不承认,就拿他们没办法。

不仅如此,他还借着让衙役带话的机会,出言嘲讽并趁机和同伙串供。

局势瞬间被逆转,两位官员再也坐不住了,只能亲自前来。

“两位大人何不在后堂稍坐,尧定会竭尽全力,将真凶绳之于法。”见这两人联袂而来,邓尧赶紧相迎。

“邓尧,不要说这些虚的,我就问你,现在怎么办?”陆之远黑着脸问道。

“两位大人请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尧还有一计未用。”

“若是两位大人有兴趣,可以在廊下稍歇,看邓尧如何审案。”

邓尧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自信的说道。

陈长远和陆之远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就径直走向廊下,坐在了衙役早就搬过来的椅子上。

上京府长史陈长远坐在椅子上,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邓尧:“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妙计能让他们认罪。”

“谨遵长史大人吩咐。”

邓尧朝着陈长远行了一礼,转过头对那替李平治传话的衙役说道:“你回去将李平治带到远处,不要让他听到这里审讯的过程。”

“我也给他带句话,你就和他说,人心隔肚皮,说不准你视其为手足兄弟,但别人只将你当做一件衣服。”

那传话的衙役听后急急忙忙的向堂内跑去,邓尧又吩咐另一个衙役道:“有一件法宝,我放在了门房那里,你帮我将它拿来。”

当着杨越山的面,一切分派妥当之后,邓尧又趁着他不注意,安排了另外一个衙役偷偷将李平治再带回堂内听审。

不一会儿,手脚麻利的衙役就将邓尧所谓的法宝拿了过来,李平治也被带回了堂内。

究竟是什么法宝,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众人好奇,目光全都看向衙役拿来的包袱。

邓尧缓缓打开包袱,人们定睛一看,发现那所谓的法宝就是普通的笔墨而已。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邓尧拿着沾满了墨汁的毛笔,来到杨越山面前。

“杨越山,还不快快将双手伸出来。”

杨越山顿觉莫名其妙,平白无故的为何要让自己伸出双手呀,这和审案又有什么关系呀。

虽然不明白邓尧为何要这样做,但在四周衙役和捕快的压力下,杨越山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伸出双手来。

见杨越山伸出手来,邓尧便在他伸开的手掌上用毛笔写下一个银子的银字,并小声对其说道:

“我这墨汁是高人相赠,是专门用来辨别说话真伪的。”

“若说的是真话,手上的字便不会变,若是说的是假话,半个时辰之内,手上的字就会自动消失。”

“咱们就等上半个时辰,看看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天底下哪有这么神奇的笔墨。

这无稽之谈杨越山自然是不信的,但看到陈长远和陆之远这两位佐贰官在侧观看,邓尧又是如此自信,心里也不由得发毛。

心里一发毛,手心就不由自主的出汗,手汗一出,手掌上的字就自然变得模糊了。

盯着手掌上的字,杨越山是越看越心急,但越心急手汗就出的越多,手汗越多手上的字就越模糊。

难道这笔墨真有辨别真伪的奇效,杨越山心里对邓尧的话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其实这只不过就是人们紧张时的正常生理反应而已,邓尧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更加自信了。

“难道邓尧就是要靠这来让案犯认罪。”

坐在廊上仔细观察的陈长远心里嘀咕道:“这看起来也不甚高明,案犯要多傻才能上当呀。”

陆之远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陈长远在侧,说不定他早就叫停这场滑稽的闹剧了,他心里正在后悔,为什么要相信邓尧,让他来主导这件案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

杨越山兴奋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字,字迹虽然显得有些模糊了,但那个银字依然在自己的手上可以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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