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溶低眸看一眼手腕上根根竖立的汗毛,又看一眼佯装和善的徐恩,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暗道一声有意思后,明知故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徐恩好脾气道:“我中午过来的时候,三表妹还活蹦乱跳,为何现在人就没了?”
谢溶看向赵吉与赵夫人,颇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不知赵大人与赵夫人可否与我解解惑?”
赵吉迎视着他的目光,仅是两息,便又赶紧移开:“谢大人这是何意?”
“是呀,谢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恩迅速接口,“前两日文城郡主出事,大理寺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清宁杀的她,今日三表妹出事,大理寺难不成又想故技重施,诬陷是舅舅与舅母杀的人?”
谢溶瞧着赵吉与赵夫人,直瞧得两人面色发白,也都打起哆嗦后,才气定神闲地说道:“赵三小姐临死之前,在床前吐了一地的污秽,污秽里的饭菜皆是未曾消化的模样。别人不知道,赵大人身为太医院的医正,应该非常清楚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饭菜才进赵三小姐的肚子,就立刻吐了出来,但先前你们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们说赵三小姐是在赵夫人院子里用的晚饭,回清芳阁后,又看了小半个时辰的书才睡下,其后,在我让周安前来请赵三小姐时,你们才发现她服毒自尽。”
赵吉瞬间绷紧身子,脸上的血色也霎时散去。
赵夫人更是不堪得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徐恩握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原来这就是会宁王在让三表妹诬陷陈清宁之前,非要将他调离京城的原因!
徐恩对他的嫉恨,在不知不觉间又加深一分。
在嫉恨之外,看着他智珠在握的模样,又隐隐闪过几分慌张:不知道他还查到了什么,会不会把他也查出来?
“另外,”将几人的情绪变化及动作尽收眼底后,谢溶再次开口,“在赵三小姐的卧房还发现了一名男子的鞋印,鞋印呈水波纹状,水波纹的中间还有着一个麒麟图案。众所周知,麒麟是只有王爷才能用的瑞兽。现在,我怀疑这位不知名的王爷与赵三小姐的死脱不了干系,还请赵大人能够如实告知其爵号。”
徐恩绷着的心弦终于断了,下意识地站起来,对上他探寻的目光,脱口道:“谢大人这话的意思,是三表妹和某位王爷有染?谢大人可知道女子的名节大于天?”
“所以呢?”谢溶玩味地看着他,这表情,这神态,看来他与那位王爷是一伙的呀。这案子的走向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徐恩被他看得心头微微一虚,声音不知不觉便大了两分:“三表妹虽还待字闺中,却早已经定亲,她将来的夫婿如今正在军中为护大樾江山奋勇杀敌。你这样污蔑她,将她的名节置于何地?又将她将来的夫婿置于何地?”
谢溶附和地点一点头:“徐世子说得有理,为了大樾的江山,还请赵大人如实将那位王爷说出来,我也好赶紧查证后,给赵三小姐将来的夫婿一个好的交代。”
“谢大人!”
谢溶眼里的玩味之色更浓了,隐隐还带着几分嘲讽:“徐世子认识那位王爷?”
徐恩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反驳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谢溶泰然自若地质问:“徐世子既不认识那位王爷,为何处处阻拦?”
徐恩冷笑:“你这般处处诋毁三表妹的名节,我岂有不阻拦之理?”
谢溶似笑非笑:“听闻徐世子近几日一直在为世子妃的事四处奔波,怎么,世子妃的清白突然之间比不上赵三小姐的名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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