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见多少次,还是觉得这老太婆长得像老鼠,黑布缠作皮肉,又是旧布破布,布面上全部起了球,还有补丁,是特地拿的新一块黑布打的补丁,整个人瞧着糙里带滑,像个木头芯子的针织毛偶。

格外诡异,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谈钱还借嘛,契约先行,昨天下午说好的,今天中午签合同,不,是什么“劳务合约”之类的东西,一看就不合法,但那群协调者也没几个懂法的,径直把它当口头约契递过来让千洛儿签名。

我从旁盯着街委会的人,心里已经盘算着,待会把合同一签,拿上复印件就带千洛儿去街管所找人评理。

这合约上写着,千洛儿可以一边看护她孙子,一边带幺三哥,虽也有发工钱,但是一天只有“三元”!三元纸钞!

其他零碎的也很是坑人,不过协调者已经求快不求正了,都站疯老太婆的立场劝说千洛儿签名,借口无非是老人家的日收入也就只能支付得起“三元”了。

我看他们就是害怕那疯老太婆被逼急了,较真,把自己从政部那缺点丁点福利当借口,去使劲嚷嚷;害怕到时候中三宫的人大规模回迁中二宫,可就真麻烦了!

路上,拎着合同的复印件,千洛儿还挂念着逗我笑,叫我看开点:“刚好啊,婆婆给我送钱找工作来了。

三下五除二,我这活约等于城里的月嫂,问题不大。再说了,过几天你上学,我自己带幺三哥,也容易被人欺负,这早被欺负,晚被欺负的,都一样被欺负。

还不如趁早投了老婆婆的阵营,人家可是住小平房的,估计刚迁过来时,拿积蓄大头买了这房子,结果现在没钱罢。”

我跟她并排走着,知道她指的什么,近些年,儿街这片区的治安是越来越不好了。

巡街的街警越来越少见,人心越来越浮躁,哪怕是还算融洽的榕树口,就算有说书先生帮忙看着呢,也常常发生恶性斗殴事件,原因没法深究,但想来也有跟疯老太婆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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