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次日醒来已然天光大亮。
豆子和玄儿还要买烧鸡,早早的就去了镇上,肚儿圆经由一夜休息,气色好了不少。倒是他瞧见夏朔脸色发白,问他是否一夜没睡,怎么看着好憔悴。
夏朔还没答话,噗通一声倒头不醒。
原是他借用了丹田紫府两处灵气,未能及时补足,昨夜不显,此时方才后知后觉。
他在冥境中遍体鳞伤,衣衫破烂。回归现实看着无恙,实则五内俱空,已动根元。
这一觉睡至中夜,等醒来时,眼前烛光晃动,两张脸庞越来越清晰。
豆子和玄儿眼露担忧,瞧见夏朔慢慢醒来。豆子喜道:“你终于醒了!可把肚儿圆急死了,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夏朔想说话,可张张嘴,喉音嘶哑,腹中饥饿如火烧。旋即知是大法的反噬之力,兼以借调太初之气,两相折损下他竟是一个字也说出不来了。
豆子端来茶杯,喂他茶水。夏朔但觉舌苔发涩,喝了两口便咽不下了。脑袋昏重,四肢无力,躺在床上复又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夏朔意识昏昏,总似在混沌之中。
片刻清醒又即陷入另一层梦中,但梦到了什么又全然不记得了。最后终于醒转,却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旁人见了还以为他兀自昏睡未醒。
嘎吱一声,门开人进。响起豆子的声音:“他到现在还没醒,这都这两天了,不会有事吧?”夏朔一惊,自己竟已睡了这么久。
又有一人后跟着进屋说:“今早我摸过他的脉搏,呼吸也算平稳,应该没事。就是再这样昏迷不醒,一直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也会禁不住。”说话的是玄儿。
豆子担忧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肚儿圆?他刚刚还在问。”
玄儿说:“同他说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徒增忧虑。这样吧,我去镇上请大夫来瞧一瞧。”
豆子问:“老大你还有钱吗?咱们的钱可都用来买烧鸡了。”
玄儿道:“没有,但总要试一试。再不济我去求一求,总有希望。”
豆子道:“老大我陪你一起去。”
玄儿道:“你就在这照料他们,肚儿圆要是再问,你就说他醒来了外出办事去了,过上几日就回。”
仿若又过了半日,夏朔感到脸上温热软湿,是豆子在为自己擦脸揩拭。
豆子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老大还没回来,怕是没钱又让人撵了。我们还从没请过大夫呢。平时病了就吃草吃叶子,老大说狗生病了就找草吃。草叶子能治病呢。不过我瞧你这病吃草是治不好的。
你身体还不如我们呢,老大让我们和狗比赛,只要跑过了狗,身子就强壮,冬天就不怕挨冻,偷饭偷菜也不怕被狗追了。好几次我都发烧昏迷,多亏老大偷来了药。那几次我头可烫了,迷迷糊糊的昏了好几天。
你头不烫,相信等老大回来,你就会好的。要是请不来大夫,总能偷些药来。不过到时我们可又要跑了,我背着肚儿圆,老大背着你。不能被逮住了,那些树条子打在身上可真疼。上次我们在狗盆里抢了块肉,肚儿圆跑的最慢,差点就被咬住了......”
他们三人皆是孤儿,自小相依为命,乞食为生。个中辛苦难为外人道也。此时夏朔听来也不免心生恻然。正听得豆子又要絮絮说去,院中忽然传来玄儿的叫声,接着屋中走进两人。
玄儿道:“豆子,这位是孙家的周大夫。路上正巧遇见,他要来瞧瞧。”
豆子喜道:“好!好!就在这里,已经躺了快三天了。”
一只手在夏朔脸上及身体各处摸了摸,良久过后才缓缓道:“气息虽弱但尚且平稳。身无外伤,内脏又无事,又不似中毒之象。气血却是亏损。真怪、真怪。”夏朔听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含着嗓子说话一般。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