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长叹道：“我大明之军队，已然腐朽不堪，尚有一战之力否？”
“那是大行皇帝的兵，日后殿下的兵必不如此。”
“何以见得？”朱由崧不解问道。
“军队都是君上的意志化形，我相信殿下的意志必将无坚不摧。”阮大铖对军队理解远超同时期的文人。
他回头看着阮大铖苍老的脸，如今却精神镬烁。
阮大铖继续说道：“黄蜚是提督操江刘孔炤的人，黄蜚可能真的腐烂了，但是刘孔炤绝对不是。”
朱由崧疑惑道：“你认识他？”
阮大铖说道：“刘孔炤此人，倾侧机辨，遇事风生。”
朱由崧知道“遇事风生”出自班固《汉书·赵广汉传》：“见事风生，无所回避。”
就是说刘孔炤这人，不怕事，行动敏捷迅速。
但是“倾侧机辨”就不明所以。
阮大铖解释道：“刘孔炤在我大明算得上传奇人物，他与东林不和，崇祯三年时，曾经弹劾东林党魁侯恂，导致侯恂去官。
当时为了报复他，东林中人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利用他的族叔刘莱臣，说他才是诚意伯的爵位最正统合理的继承人，诬告刘孔炤骗走爵位，蒙骗朝廷。”
朱由崧问道：“此乃实情？”
“当然不是，刘孔炤是从父亲刘荩臣手中继承的爵位，几千年来，都是父传子，除非无子嗣，不然绝不可能兄传弟，朝廷也不会同意。”
“所以刘孔炤如何倾侧机辨？”
阮大铖回道：“他径直杀了其叔刘莱臣。”
朱由崧震惊，刘孔炤行事的确够果断，只是此举是否得当？
阮大铖笑道：“他的选择很正确，他叔已经被东林哄骗，满脑子整死这个侄子。
因为我想曾经想过无数种破局方法，我都准备了应对方案，此乃必死之局。
我唯一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了断，将族叔诛杀。”
朱由崧追问：“以何理由？”
“自是民乱。自天启年间至今，死于民乱者不计其数。”阮大铖答道。
原来，说到底便是阮大铖构陷刘孔昭未遂，所以倾侧机辨就是说刘孔炤这人行事作风诡异，但是果敢决绝，聪慧过人。
说来也对，当年阮大铖还是东林点将录中位居前列，“没遮拦”之名号并非仅指其口无遮拦。
主要是因他行事无所顾忌，手段狠辣，非但东林之人难以阻拦，即便是政敌也都无可奈何。
朱由崧也很有兴趣，想见刘孔炤一面。
在他看来，这些能在东林党人穷追猛打下仍能崛起之人，皆非等闲之辈。
更甚者，他是阮大铖都无法对付的人，神机军师刘伯温的子孙。
朱由崧问道：“接下来，你有何计划？”
“继续兵进江浦，然后且听风吟。”
朱由崧暗自回味：“且听风吟？”
只见阮大铖还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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