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季常这言语之间的露骨之话,听在张甫祯的耳中,很有些不适,拱手向着修季常道:“谢修兄弟盛情,只不过我们走时还没有和营地的人打招呼,实在不便在此留饭,此时天色不早,若我们再不回去,只怕他们会搜山找人了。”

修季常道:“张兄不用着忙,我已经让人捎了信去,亥时之前我们三人定会回去。”

张甫祯不用多想,已经知道他的意思,胸中怒气更盛,道:“为何是我们三人?”

修季常道:“虽然我书读的不如你,但却怕你功夫不济,无法护得胡小娘子周全,况你又要在京都留下,预备今秋会试,不能陪同胡小娘子一道回安淮府,我怕路上会有闪失,不如让我与你们同去北地,你们看如何?”

张甫祯听修季常提到他功夫不济,面上不由闪出一丝愧色道:“第二次比试,我输给你三招,自是我学艺不精。但我张甫祯的未婚妻为何要别的男人来护?在她回程之时,我也自会派人随行护她周全。此事就不劳修兄弟了。”

修季常笑道:“张兄不必如此紧张,你们既然已经有了婚约,我便再无他想。只不过是看在我同窗好友胡康的面子护他妹妹而已。”

张甫祯心中暗道:“你若无他想,这些年来为何却一直住在安淮府不走。”但此时此地并不适于争论。只冷声道:“此去北地,骄阳似火,十分辛苦,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我们身边已有这么多人,也算比较安全。”

修季常道:“人再多又如何,都是些庸才,你看你现在身处何地?若不是我与你是旧识,胡小娘子真若被匪徒挟持,那些人里有哪一个阻止得了?”

张甫祯此时更是悔愧交加,道:“也是我不该将她带到那无人之处,若我们一直不离营地,也不会至此。”

修季常冷笑道:“不离营地?不离营地又如何?就以老孙的身手,想要掳一个人难道还掳不走吗?这话你自己可信?”

此话不假,以那老孙的身手,若是到营地中掳人,即便营地上人多势众,却也难奈他何。再说这山地之中的山路,谁人能有常年住在此地的人那样熟悉?只要出了营地,隐入山林,就再也无人能够追上那老孙的行迹了。

修季常见张甫祯面露迟疑,趁热打铁又道:“此处还算中原之地,清明治世之下尚且如此,若进入那蛮荒北地之中。还不知如何凶险,多一个人岂不多一份保障?况我还会带着老孙同行。我也知你心中所想,但是毕竟是胡小娘子的人身安全比较重要,你说是也不是?”

杨菲尔道:“有劳修公子费心,我们自会小心,不敢劳驾……”

张甫祯回想在瀑布边的那惊魂一瞬,身上不由得又冒出一层细汗,杨菲尔身边若能多一个人来保护终究更为妥当,谁知那北地还有什么人事状况会出现呢!修季常比自己的功夫更胜一筹,身边还有老孙这等高手,就张甫祯识人看人来说,这姓修的虽对菲尔一直恋恋不忘,却也绝不是行事孟浪之人,两次交手,也可看出此人倒也是个正人君子,若带修季常同行,倒也不是不可以。再说,岂可只因自己一己私心,就要弃菲尔的安全于不顾?

许与不许两个念头,正在心中挣扎,这边忽听杨菲尔出言拒绝,便伸手拦住杨菲尔的话头,道:“即然修兄弟也有意前往,若不惧路途险峻,那就当是跟我们一起去北地一游也好。”

杨菲尔还待要说什么,这两个男人却互相拱了一拱手道:“一言为定。”想想即便修季常跟着,也没有什么大碍,总不会给自己添加负担就是,何况修季常和张甫祯一样,经常出入实验室,对实验青霉素之事也比较熟悉,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助益,虽然修季常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对修季常却只能当他是朋友,就是怕甫祯心中不快,只要甫祯他不介意,修季常若想跟着就跟着吧,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却又不放心道:“我们还是速回营地去吧,出来已经耽搁这么久了,只怕公主已经等的着急了。”

修季常用这种非常手段把他们二位请到这个庄子来,目的便是让他们答应自己同去北地,既然他们已经答应了,那么在不在此留饭并无紧要,当下也同意道:“那好,我们现在便回。”

那老孙适时从旁边房间转出,手上拿着两个包袱,显然是早己备好,只等自家少当家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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