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在家,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婆媳两个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林云的母亲叩响了大门,大嫂陈氏迎人进来。    “大嫂子,怎么今天有空?难得你来一次。”苏母热情的招呼着。    “不是沉香要过的生辰了吗?我来添点喜气。”说着从带着的篮子里拿出一块花布,还有20几个鸡蛋。    “小孩子家过什么生辰?折了福气”苏母不好意思的说道。    “折什么福气,我们沉香一看就是福泽深厚的。这是给谁做衣服?”    “二郎的。他嫂子说上次看的衣服有点小了,非要给我块布,让我给他再做一身新的。”    陈氏从屋里端茶出来,“林大娘,快喝茶。”    “嗯,好。”    “林大娘,您跟我娘聊,我去厨房里忙了。”    “你快去,有你娘了,不用你招呼我。”    “你家这儿媳妇没话说。友爱弟妹,对你们也孝顺。”林大娘转头对苏母说道。    “我这儿媳选的是好,真真是百里挑一的。”东拉西扯,聊着家常。     “你的眼光一向好,只是不知要给沉香选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沉香不急,还小的很,我总要多留几年。说亲还得几年后,孩子大了才行。”两人聊了好一会,林云娘才回去。    林云娘虽未明说,苏母也听出来了,她有意为林云提亲。苏母和苏郎中也思虑过此事,只是最后觉得孩子太小,林云到底如何,还得晚几年再看。苏母一想到小女儿不禁叹口气。也不知女儿将来如何。    沉香可不知道母亲的愁绪。她正百无聊赖,昏昏欲睡。小书呆子林云也是这时候进的门。  林云进门恭恭敬敬作揖,“苏伯伯好!”转个方向又作揖,“苏大哥好!”最后又道“沉香妹妹好!”    “好!云儿家中长辈可好?”    “劳苏伯伯挂念,家中长辈安好。”林云一本正经的回道。    “今天怎么下学这样早?”    “先生有客到访,放学子们半天假。回去正好碰到卖木雕的,很可爱,买一个给沉香妹妹做生辰礼。”    沉香看苏郎中一眼,见父亲没反对便接了过来,像林云一笑,“谢谢林云哥哥。”  苏郎中让她们玩去。二人欢欢喜喜走了。东城门外有座栖霞山,沉香与林云便奔哪里去了。    栖霞山半山的凉亭里,林云读书,做功课。沉香画画。沉香的画是她二哥苏二郎教的,如今已青出于蓝胜于蓝。    二人都入了神,谁也没注意亭子里多了一个人。白发白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沉香画好一抬头,倒被惊了一下。    “道长爷爷,我画的好吗?”沉香见老道长打量自己的画便问道。    “很有灵性,只是笔力差了些。以你的年龄和家境这个水平很好了。”    “爷爷认识我?我怎么没见过爷爷呢?”    “不认得,不过今天就认得了。”    沉香一听不认得,便笑得咯咯的,笑完就说:“爷爷真会夸人,明明不认得我还说以我的家境算是画的很好,您不诚实哦!”    老道士却说,“我虽不识得你家人,却了解你的家庭状况。”    “哦,这是为何?”    “因为我会算啊。”    “好吧,你猜一猜我的家境。”沉香人小,却是既聪明,不肯轻易信任陌生人。    “你父母双全,家中世代行医,小富之家,你父母有两子一女,可只有一子继承家业,一子乃仕途中人,我说的可对?”    “不全对,我家没仕途中人。”    “二郎哥正在读书,若是进士及第,正是仕途中人。”林云走过来对道长深施一礼,“道长有礼了。”    “那你能算算他吗?”沉香眼珠一转,又给老道长出了一题。    “不算。”    “为何不算?你给我算了呀!”    “你不算外人,我一身本事命中本应传你。”    “传给我?”沉香懵住了,“你有何本事?算命吗?我不学算命的。”    “我虽会算命,但也会医术,你不学吗?你不是要做第一女郎中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只在心里想想,连爹爹和云哥哥都不知道。”沉香声音里充满不可思议。    “我说了,我会算的。”    “那你的医术和你算命一样厉害吗?”沉香这会开始相信这个白眉白髯的老道长可能真的会算命了。    “嗯,和我的算命一样厉害。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沉香有些纠结,看看旁边站着的林云,不知该如何。    “道长不如去我家。我要问问爹娘。”    “道长请。”沉香与林云收拾了东西引领者道长往山下走去。    林云把他们送到医馆门口就回了。    医馆内,沉香向父亲介绍,“这位白云道长想收我为徒。”    “贫道云游四方,有医卜之术命该传于令爱,不知苏先生意下如何?”    苏郎中有丝犹豫,不了解此道士。不知道他医卜之术有几分功力,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道长一眼看出苏郎中顾虑,言道,“苏先生可问前事让我算来,验证我的卜算之术,是否拜师明日再决定不迟。”    听道长如此说,苏郎中立马顺阶而下。让沉香先回去告知苏母有客人到,早些准备酒菜。留苏大郎再看会,领道长家去款待一番。    道长却道“不急,一会该有一诊,令郎怕是应付不了。等等无妨。”    说着外面有嘈杂声愈来愈近。只听老道长又道,“来了。”    一群人抬进来一个孕妇。苏郎中问病因。原是此妇人怀孕七月余,做去了一趟三十里外的娘家,今上午回来忽然腹中不适,并心痛难忍,坐卧不宁。在家中已请郎中看了,不见好转。苏郎中诊过脉,便开方子。苏大郎亲自去熬药,药熬好立即给孕妇服下。只是等了一会,情况不见好转。    苏郎中再次诊脉,发现两尺脉绝,心中不由惋惜,胎死矣。只是看其家人一时难出口。可是如今性命垂危,只得先吩咐苏大郎,“去将蓖麻籽研磨加麝香调匀做成膏。”苏大郎听父亲开此下胎之药,面色也是一变。自去了。    苏郎中转眼看到老道长坐那喝茶,不动如山。心中灵光乍现。    “我诊孕妇两尺脉绝,怕是已经胎死腹中,不知道长可否诊治?”苏郎中来到老道长身旁低语道。实在是怕产妇听到此话,泄了一口气,万一一尸两命可是罪过。    道长过去诊脉。大伙忙让开了。一手诊脉,以手轻抚美髯。    “非死胎也,虽两尺脉绝,但他脉平和。死胎自有辨处,”老道长抚髯而言,“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青舌赤,母死子活;唇口俱青,母子俱死。今面不赤,舌不青,子未死,乃是胎儿上移,压迫了心脏,服紫苏饮可治,十帖可愈。”    家人闻之大喜。苏大郎忙去煎了紫苏饮,给病人服下,过一会果见好转。家人便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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